“看來你瞭解得不少啊。”紅唇輕勾,似笑非笑,“這些日子李文瑾被捕,你也睡不好吧?”

宋凜目光一閃。

沈婠:“其實完全沒必要,李文瑾不會出賣你。”

“為什麼?”

“他不僅不會出賣你,還會想盡辦法為你開脫掩護。只有這樣,才能在他進去之後,留下你這個不定時炸彈,隨時可以要我的命!比起供出主謀,減輕刑罰,他寧願一個人扛,也要絞盡腦汁找我麻煩。你說,是不是很執著?”

宋凜根本沒想過這層。

他只知道人是自私的動物,大難臨頭,各自保命,父母兄弟之間尚且做不到無私替對方頂罪,更何況他和李文瑾只是因共同利益而臨時結成的同盟。

信任幾乎為零,默契也等同於無。

所以宋凜早就做好事情敗露被供出去的心理準備,才會事先給自己留好退路。

沒想到

沈婠:“你以為李文瑾受不住審訊,會把你也拖下水,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先發制人。從你決定偷渡跑路那一刻起,就走上了一條不能頭的路。”

“所以,你才會肆無忌憚地殺掉船伕,這樣一來,李文瑾再怎麼守口如瓶,你即便能夠逃脫指使殺人的罪罰,也無法擺脫故意殺人的指控!”

“宋凜啊宋凜,”女人幽幽一嘆,似惋惜,又似好笑,甚至隱隱透出一股愉悅,“你膽子可真大,敢當著警察的面就開槍殺人。”

“知道嗎?你現在已經是個徹頭徹尾的逃犯,被抓到要遭槍斃的那種。刺不刺激,好不好玩?”

女人的聲音如同魔音灌耳,明明語氣一句比一句輕,可落在宋凜心上,卻一字比一字更沉。

壓得他險些喘不過氣!

男人紅著眼,惡狠狠注視眼前笑意盎然的女人,“你什麼都知道?是你故意引誘我?你這個賤人!”

啪!

楚遇江抬手,直接給了他一個響亮的耳光。

“提醒過你,嘴巴放乾淨點。”

男人的力道不比女人,更何況楚遇江還是個練家子,這一巴掌雖然只用了八分力,但也足夠宋凜喝一壺。

果然

男人嘴角湧出更多鮮血,頃刻間,鼻孔也血流如注。

沈婠:“決定跟李文瑾合作的人是你,選擇跑路的人也是你,最後打死船伕的人還是你,我做過什麼嗎?”兩手一攤,女人偏頭一笑,“我什麼都沒做。”

“是你”男人一臉汙血,猶如困獸般發出低嚎。

沈婠不為所動,更不為所懼,“如果你足夠聰明,就應該在巨峰專案失敗之後韜光養晦,按兵不動。可惜啊,我一番話就讓你亂了心神,急不可待地想要報復。看來,激將法對你還挺管用。”

“你是故意的!”宋凜捂著胸口,艱難地喘息,像一架拉破的鼓風箱。

“是啊!”沈婠笑意愈發燦爛,欣賞著男人滿臉痛苦的樣子,血液中湧動的興奮似要爆體而出,果然,她適合當個瘋子。

心狠手辣的瘋子。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天欲使其亡,必先令其狂。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不在巨峰專案之後就斬草除根?實在是親自動手太麻煩,搞死了你,還得沾染一身血腥氣,就算洗乾淨了,也覺得噁心,又怎麼比得上讓你自取滅亡來得更便捷?”

此話一出,宋凜燒紅了雙眼。

原來他的窮途末路都是被人無形中逼就而成!

一旁小弟聽了個大概,便已腳底生涼,感覺像看了好大一出“攻心計”,殺人於無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