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才憋出一句:“我不想說話。”

這回賀鴻業破天荒沒有生氣,而是輕聲一嘆:“別告訴我,你對沈婠有想法。”

賀淮像被踩了尾巴的貓,瞬間炸毛:“我怎麼就不能對她有想法?”

“她是你六嬸!”

“放屁!六叔娶她了嗎?啊?男未婚,女未嫁,我憑什麼不能對她有想法?”

賀鴻業狠狠一怔,他將兒子眼底的不甘與掙扎,看得一清二楚,也正因如此,才格外擔憂。

作為男人,他也有劣根性,紅顏知己不少,所以在教育兒子方面,尤其女色這一塊並未過多限制。

臭小子喜歡玩,喜歡刺激,換女朋友比換衣服還勤快,這些他都知道,也未曾出手干涉,反正他年輕的時候也沒少花叢裡打滾兒。

男人嘛,趁年少,不狂一狂怎麼說得過去?

偶爾還頗為驕傲地想,兒子比他有出息。

賀淮一直沒收心,那他也縱著,只要不翻船,一切好說。

如今看來,倒不一定了……

“你對沈婠,認真的?”

賀淮平靜下來,靠在椅背上大口喘氣,酒精上臉,雙頰漲紅:“我特麼就沒對一個女人這麼認真過!”

賀鴻業一默:“……什麼時候開始的?”

“反正比六叔早!”這話有賭氣的成分,但更多的是不甘。

“那你想怎麼辦?”

賀淮眼神一滯,目露茫然,他想怎麼辦?

又能怎麼辦?

賀鴻業掏出煙盒,遞給他一根,“要不要?”

賀淮接過來,顫抖著手扣下火機,點燃。

白煙嫋嫋,模糊了英俊的眉眼。

賀鴻業笑罵:“瞧你那點兒出息!”

說著,也給自己點了一根兒。

父子倆就靜靜坐在車裡,吞雲吐霧,半晌無話。

“阿淮,有件事你要弄清楚,她已經和老六在一起了,看上去,感情不錯,相處和諧,恐怕很難拆開。”

而且,你也沒那個本事拆。

想從權捍霆手裡搶人,何止是“不容易”,嚴重一點恐怕要丟命。

“爸,”賀淮把菸頭丟出窗外,“你想說什麼?”

“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支花?你也不是玩不起的人,女人如衣服,這件沒了,還能重新買一件。”

“花那麼多,可沈婠只有一個。”

賀鴻業嘴角抽搐,一腳踹過去:“裝什麼文藝青年,說人話!”

賀淮頓時像洩了氣的皮球,整個人蔫耷下來:“老頭兒,我不甘心……”

“呸!有什麼不甘心?你輸給了權捍霆,不是別人,是權捍霆!”

賀淮一頓。

“所以,兒子啊,你不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