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婠點頭。

權捍霆坐下。

魏含章掃過兩人,嘴角閃現竊笑,轉身離開的瞬間又悉數隱藏,正經得不能再正經。

咳!到底是教授來著,得有教授的威嚴……

“那什麼,我有點渴,過去倒杯茶喝!”魏含章走後,胡志北也主動離場,意圖不要太明顯。

因此,慘白明亮的走廊就只剩權捍霆和沈婠。

各自扭頭,看向不同方位,目光未作半點交集。

默然無聲,氣氛沉寂。

突然——

“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是不願意把兒子的情況告訴我嗎?”

權捍霆開口打破沉默,聲音是砂礫般的粗噶。

彷彿用了全身力氣在剋制隱忍。

沈婠:“你想知道什麼?”

無波無瀾,風輕雲淡。

“贊讚的病……嚴重嗎?”

沈婠:“目前情況還算穩定,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爆發。”

“不能預測?沒有預防手段?”

“不能。沒有。”

權捍霆深吸口氣:“具體是什麼病?”

“先天不足導致免疫系統發育缺陷,抵抗力差的時候,空氣中任何一種病菌都可以暢通無阻進入他體內,誘發不同病症。”

男人心膽俱顫,張了張嘴,半晌才艱難地發出聲音:“……先天、不足?”

“是啊,”沈婠轉過頭,看向他,笑容是溫柔的殘忍,“先天不足,懷孕的時候就落下了病根,你猜怎麼來的?”

權捍霆瞳孔緊縮,某個猜測隱隱成型,只須最後一步求證,他卻退縮了。

沈婠根本不給他這個機會:“醫生說,是因為母體孕期注射不明藥物,加上來自父親的一半基因有所缺陷,這樣的孩子可能不足月就會流掉,所以,贊贊能生下來,並且活到現在已經是奇蹟中的奇蹟。”

母體注射……

父體基因缺陷……

不足月流產……

字字句句都化為尖刀利刃,割在權捍霆心口之上。

他甚至不敢去想沈婠懷孕期間,一邊要承受他不辭而別的打擊,另一邊還要面對親生骨肉隨時可能夭折的情形,她是怎麼熬過來的。

“對不起……婠婠……我不該丟下你……就算要死,也要死在你身邊,和你攜手走完生命最後一刻……怪我……都怪我……”

他緊緊抓住女人的手,像握緊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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