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室紅燈驟亮,他沒再停留,大步離開。

第二天,聽說沈婠屍體已經處理,而沈緋手術失敗,也跟著進了太平間,前後不過兩個鐘頭。

沈謙突然覺得荒謬,臉上在笑,心卻彷彿被人挖走一半,有些東西——空了。

那之後,沈春江被董事會罷免,他如願成為明達掌舵者,沈家掌權人。

可當他站在頂層辦公室的落地窗前,俯瞰腳下車水馬龍時,那股空落感更深了。

沈謙覺得不對。

他的人生缺了一樣東西。

很長一段時間他都沒弄清楚那樣東西是什麼,直到某天,他翻開當初沈婠被否的那幾份策劃案。

資料詳細,剖析深刻,結論清晰。

那一刻,沈謙如夢初醒,原來他缺的是——對手!

一個勢均力敵、可以與他齊頭並進的對手。

可惜,曾經有這個資格的人被他親手送上手術檯,推向了死亡絕境!

那天,沈謙放下手頭所有工作,想去墓園看一看她。

可上了車,握著方向盤,卻不知道往哪兒開,才想起她死後連塊像樣的墓地都沒有。

屍體直接交給醫院處理,如今早已無跡可尋。

沈謙覺得悵然。

隨著時間推移,這種悵然演變成了執念。

在多年以來再也沒有棋逢對手的前提下,這種執念日復一日深刻。

他開始派人調查沈婠死前所有的事,包括她還沒被帶回沈家之前,住在哪裡,做過什麼,有沒有留下什麼東西。

每個星期私家偵探都會向他報告一次。

小到一張照片,甚至小學時候的一張獎狀,一篇作文。

沈謙知道自己病了,而且病得不清,像個有著特殊癖好的變態。

而沈婠這個早已死去的人成了唯一的解藥。

他太寂寞了。

寂寞到開始想念。

想念沈婠與他爭鋒相對、勾心鬥角的日子,想念她對著他橫眉冷眼、怒目而視的模樣。

然後,這種想念成了“求而不得”。

他開始後悔。

為什麼當初沒有留下她?

為什麼不堅持那一瞬間的猶豫,承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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