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婠期待看到他或失望或黯然眼神,可最終出現在男人臉上的竟然是一抹……笑?

這抹笑越來越大,“呵呵……是了,這才是我的婠婠……”

只有活著,才能求得她原諒。

死人的懺悔,不具備任何價值。

“所以,我活下來了,”他說,眼底是不加掩蓋的灼熱與赤誠,“活著等你宣判定罪。”

沈婠不語,看他的目光裡隱隱浮現掙扎。

她忍不住想,自己是想他活,還是更希望他死?

這個問題不難答。

因為她發問的瞬間,內心就已經給出回答——

她要他活著!

死了,她去哪兒討債?對誰洩憤?叫誰償還?

“你先鬆開。”沈婠垂眸,睫羽輕顫。

這次,權捍霆沒再強迫,而是聽話地放開,因為他已經看穿女人眼底的鬆動,以及不那麼冰冷的眼神。

但即便如此,他的視線也不曾離開,始終鎖定在沈婠臉上,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熱切。

“你倒是聽話……”她下意識勾唇,牽扯出嘲諷的弧度。

權捍霆一顆強自鎮定的心又開始忐忑不安:“我都聽見了,你說只要我醒來,就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我——”

“喲!這麼快就醒了?”鄒廉興奮的聲音自入口處傳來。

只見他穿著因落滿草藥灰而不那麼潔白的醫生袍,大步朝溫泉池邊行來,走路帶風。

權捍霆眼中閃過懊惱,早不來晚不來,偏偏現在……

沈婠側頭,唇畔在一個看不見的角度持續上揚,又在轉瞬間迴歸平寂。

“鄒先生來了。”她站直,後退兩步,在權捍霆隱忍不滿到極致的注視下騰出位置給鄒廉。

“我看看啊……”鄒先生蹲在池邊,伸手去翻權捍霆的眼皮。

男人頭一側,避開。

餘光卻捕捉到沈婠皺眉的神情,然後,就乖了……

所以,鄒先生第二次伸出去的手沒再落空,他隱晦地朝沈婠使了個眼色,翻譯出來:還是你牛X!

眼睛翻看完畢,鄒先生讓權捍霆張嘴:“啊——我看看舌苔……”

男人臉上寫滿拒絕。

特別是這個“啊——”的聲音伴隨張嘴的動作,怎麼看怎麼像傻瓜。

“六爺,你要配合一下,這樣我才能瞭解具體病情,開方配藥。”

權捍霆不動,一臉“配合了一次不想再有第二次”的樣子。

鄒廉目光微閃,突然抬頭看向沈婠:“要不……你來試試?”六爺比較聽你的話。

------題外話------

權捍霆:我像一個虔誠的信徒,等待末日來臨時神的宣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