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一副涼薄心腸,梟雄一般的凜然姿態——寧可我負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負我!

……

楚遇江當天就查證了這份檔案的真實性。

是夜,他站在書房門前,手幾次搭上門把又放下來。

進退兩難。

終於,他還是敲了門。

很快,裡面傳出一聲低沉的“進來”,他定了定神,推門入內。

“六爺。”垂眸站定,姿態恭敬。

權捍霆坐在辦公桌後,因為只開了一盞燈,房間顯得昏黃暗沉,而他整張臉和大半個身體都隱匿在陰影中,讓人無法窺探真實情緒。

“查清楚了?”

楚遇江頷首微低:“查清楚了。”

“……說。”

楚遇江沒有錯過權捍霆那一瞬間的凝滯,是害怕,還是逃避?

他卻只能實話實說:“沈小姐當初確實在轉讓協議上籤過字,但同時附帶了一個對賭條件,內容大致是如果她能實現未來年度營業額翻倍,那麼這些財產將重新回到贈予人名下。第二年,輝騰營業額就實現了翻倍,從那時起這些東西就全部物歸原主了。”

所以,根本不用權捍霆簽字同意,這些他曾給出去自以為能夠讓她有所倚仗的東西,如今又原封不動,不,應該是溢價還到他手上!

沈、婠!

男人唇齒間無數次咬過這個名字,腦海裡不斷浮現出女人那張讓人又愛又恨的臉,曾經的溫柔情濃與眼下的冷豔悽絕交織在一起,化作無形的尖刀,朝他心口最柔軟脆弱的地方狠狠扎去。

鮮血淋淋,悔慟滿地。

“六爺?”楚遇江擔憂地開口。

“……我知道了,出去吧。”

“是。”

大音希聲,大悲無言。

這晚,權捍霆在書房坐了一夜,連著半個月沒有出現在沈婠面前。

而母子倆的日子平靜一如從前。

沒有權捍霆,沈婠照樣早起晨練、處理檔案、照顧兒子,沒有受到半點影響。

只有贊贊會偶爾朝著進門的方向望一望,馴白澤的時候,也會下意識四處搜尋那道身影。

沈婠站在落地窗前,將草坪上兒子的神態表情通通看在眼裡,一時默然。

酈曉曇上前,目光穿過玻璃窗,旋即落到贊讚的身上:“到底是父子,有些東西切不斷的。”

沈婠什麼都沒說,轉身上樓。

不等她細想該怎麼處理權捍霆和贊贊之間那種微妙的血緣關聯,青藍生物發生的一件事便分走了她所有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