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能盡最大努力控制韁繩,以此操控前進方向,不至於撞山或墜崖。

但細節卻無心也無力顧及。

比如,樹枝的分叉、鋸齒形的葉片擦破她額頭、臉頰、脖頸的面板,留下一道道斑駁血痕。

再比如,掠過荊棘叢時,被勾破的小腿和腳踝,鮮血淋淋。

這種林間疾馳的狀態大約持續了十來分鐘,許是馬跑累了,速度漸漸慢下來。

沈婠咬牙,猛地勒住韁繩,手心一陣火辣的疼痛襲來。

好在,馬總算停住了。

正當她準備翻身下地之際,一條掩藏在草叢中的花蛇慢慢抬頭,原本已經平復下來的馬再次受驚,用比之前還快的速度疾馳狂奔。

沈婠由於坐姿不穩,韁繩也快拽不住了,而前方不遠就是懸崖!

“婠婠手給我”

就在這時,男人的嘶吼挾裹著獵獵風聲傳進耳朵裡。

她猛然側頭,不知何時權扞霆已經騎馬追到與她並行的位置。

沈婠沒有任何猶豫,將手遞給他。

生死麵前,愛也好,恨也罷,都不重要。

她唯一的信念就是活著!

即便掙扎到最後一秒,也不能放棄。

權扞霆拽緊,在兩馬齊頭相對靜止的瞬間,猛然用力,沈婠察覺到他的意圖,也迅速調整好自己的狀態配合他。

就在馬兒瘋狂衝出懸崖的前五秒,沈婠坐到了權扞霆的馬背上,最終兩人同騎的這匹馬恰好止步於懸崖邊不到一米的位置。

目光相接,靜得彷彿能聽見彼此心跳。

為了避免馬再出現類似的突發狀況,權扞霆翻身落地,穩穩站定,期間一直手持韁繩,未曾鬆懈,手背可見突起的血管,脈絡清晰。

然後朝沈婠伸出另一隻手:“我……”喉結輕滾,“扶你下來。”

她並未推辭,坦然受了。

落地之後,權扞霆將馬牽離懸崖,韁繩系在樹幹上。

馬兒低頭吃草,兩隻大眼睛,捲曲又纖長的睫毛撲眨撲眨。

可馬前的一男一女卻靜立無言,各自看向不同方位。

準確來說,應該是權扞霆假借看向別處,實則餘光一直鎖定沈婠,關注著她的一舉一動。

但沈婠卻是真的不想看見他。

一眼都不想。

索性四方他顧,凜然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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