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個毛小子、愣頭青。

即便他早就下定決心放棄,不敢奢求,連爭都不爭就退出了戰場,但這並不妨礙他欣賞沈婠,因她歡喜,為她心動。

如果賀鴻業知道家裡的混小子還抱著這種想法,估計會賞個白眼兒,然後不遺餘力打擊——

“聽起來冠冕堂皇、情意綿綿,說白了就是有那個賊心,卻沒那賊膽兒——慫得一匹!”

都是叫權捍霆給嚇的。

曾經那些忙成狗、累成牛、還不如豬的日子帶給賀淮的印象實在太過深刻,深刻到已經演變成陰影。

久而久之,見到沈婠再想靠近,腦海裡就不自覺浮現出權捍霆那張臉,最後也就只敢站在遠處眼巴巴地瞧。

所以很長一段時間,賀淮都儘量避免出現在沈婠面前。他才發現,如果真的想要避開一個人,其實很簡單。

原本他都不抱希望,慢慢學著不去惦記了,可當沈婠站在眼前,跟他說話,對他笑,賀淮才發現有些東西不是你想控制就能控制,想理性就能理性的。

“那個……我能知道具體什麼私事嗎?”他無法安放的指尖落到自個兒鼻樑上,摸了摸,幾分踟躕跟害羞。

沈婠腳下一頓,轉頭,目光平靜:“權捍霆不見了。”

“?”

“前面就是書房,多謝。”抬手搭上門把,輕輕一擰。

等賀淮從茫然中醒過神來,門已經合攏。

什麼叫……權捍霆不見了?!

書房內。

“四爺。”沈婠與他隔著一張辦公桌,目光相接。

“老張說有位年輕小姐找我,我還納悶兒,找阿淮也不可能找我啊?”賀鴻業眼尾褶皺如輕波乍起。

沈婠沒笑。

“弟妹怎麼突然想起來我這兒?”賀鴻業見她沒有寒暄的意思,也不再說些有的沒的,直入正題。

“稀客”之所以稱為“稀”,原因就在於——無事不上門,上門必有事。

沈婠:“如果四爺知道,勞煩告知權捍霆的下落。”

“老六?”賀鴻業挑眉,目露驚詫,不確定道:“你問我,他的下落?”

沈婠正經凜然的表情告訴他,這番話不是在開玩笑。

“老六怎麼了?”

“一夜之間,消失不見。”

賀鴻業渾身巨震。

……

二十分鐘後,沈婠離開書房,表情一如來時,看不出多餘情緒。

賀淮就坐在客廳,心不在焉地拿著遙控器換臺,實則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書房那扇門上。

等待的時間,他心裡無數次琢磨沈婠那句“不見了”,隱約浮現出一個大膽到幾乎不太可能的猜測。

終於——

門開了!

他猛地從沙發上站起來,由於起身太急,還險些帶翻了遙控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