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捍霆身處的環境,代表的勢力,以及其強大的家世背景,都註定他會比普通人遭遇更多的危險和變故,比普通人擁有更多的機會與挑戰。

沈婠是他愛的人,愛到深處就成了軟肋。

第一反應當然是嚴加保護,可如今沈婠卻用滿眼的堅定與固執告訴他,其實還有另一種方式——

讓這處軟肋歷盡風霜的打磨、暴雨的洗禮、狂風的吹折,一點一點變得強大起來,最後堅固到不再是他身上的軟肋,而成為他最強硬的部分。

四目相對,權捍霆眼裡的溫柔與憐惜似要滿溢而出:“想好了嗎?你會很累,很辛苦,也許還有生命危險。”

沈婠挑眉,唇角上揚,只是這次笑意卻直達眼底,“怎麼,你小看我?”

男人苦笑:“怎麼敢?”

倏地,女人收斂起微笑,沉靜帶著審視的目光將他從頭到腳打量一遍,“……傷在哪兒?”

權捍霆一頓。

“別想找什麼理由和藉口搪塞,我要聽實話!”

他目露無奈:“……炎島的極端天氣害我體內原本被藥物和溫泉壓制的寒氣重新活躍,好在凌雲提前聯絡佔鰲,那邊迅速派人上島支援,可那個時候我已經陷入昏迷,直到三天前才醒。”

這也是為什麼沈婠讓楚遇江傳送的通訊訊號最終石沉大海。

權捍霆人事不省,臨昏迷前,曾親口下達命令封鎖訊息,在這種情況下,誰敢給沈婠迴音?

別說佔鰲其他人,就連凌雲都無法擅自做主。

沈婠抿唇,上前一步,主動靠到男人懷裡。

剛才撤離的是她,如今主動的也是她。

權捍霆一顆心又酸又脹,特別是女人小心翼翼的動作和擔憂心疼的眼神,明明大大小小受過無數次傷,寒氣發作也不是一次兩次,可沒有哪次像現在這樣,讓他自責難受。

那種感覺,就像辜負了家長期望的孩子,既委屈,又愧疚。

“醫生怎麼說?”沈婠垂下雙眸,以此掩蓋眼中的酸澀,以及酸澀之下被隱藏很好的淚光。

她知道,權捍霆不想看她哭。

眼淚只會讓他更難受。

“都好了。”三個字,輕描淡寫,可其中經歷的危險與艱難只有他自己知道。

沈婠也只能靠猜。

追問也沒用,因為他從他嘴裡說出來的只會是天下皆安、我自太平。

這和信任無關,而是權捍霆真不覺得有什麼。

生生死死,站到他今天這樣的高度,早已看淡,若非多了沈婠這個生命中唯一的意外,權捍霆想,他可能還在刀口舔血,無所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