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既然大大方方把鑰匙交出來,靈堂花圈一應俱全,就說明不怕我們查。”

要麼老爺子是真沒了,要麼詐死,但一定想好了萬全之策。

無論如何,他們最終看到的,都是對方想讓他們看見的。

那開棺驗屍就徹底失去了意義。

“走吧。”

楚遇江一愣。

沈婠已經轉身出了大門。

半山夜風呼嘯,別墅大門開啟又合攏。

上車之前,沈婠站在風口,往前就是護欄,而護欄之外,便是萬丈深淵。

天邊月如彎鉤,漆黑的天幕沒有星星,彷彿一張巨大的網,正向她張開。

楚遇江站在後面,只能看見女人纖細卻筆直的後背,迎著風,長髮飛揚亂舞,黑色彷彿填滿她的周圍,卻無法將她融合覆蓋。

“你看——”忽然,她指著前方。

楚遇江上前,順勢望去,入目一片漆黑,“什麼?”

“再看。”

他定睛一看,只見月色下潺潺流動的液體,那是……

“河?!”

“不是河,是潭。”

他不明白,像這種依山傍水的郊外,有個水潭不是很平常?

沈婠:“我曾經看過一本有關堪輿的書,裡面提到一種地形——後面有靠,兩邊有抱,前面有照,照中有泡。”

楚遇江:“?”

他不明白,便不說話,只靜靜地聽。

沈婠:“絕佳風水地,埋人好去處。”

楚遇江心尖震顫,彷彿被一隻無形的手掐住脖頸。

“回吧。”沈婠拉開車門,坐進去。

楚遇江反應過來,連忙坐上駕駛位,在這之前,他沒忍住好奇,回頭看了一眼。

月光下,平靜的潭面波動著粼粼暗光,彷彿巨獸張開血盆大口。

後面有靠,兩邊有抱,前面有照,照中有泡……

風水地……埋人處……

陰風颳過,只覺後頸泛涼。

沈婠去這一趟,好像並沒有什麼收穫,相反還耽誤了睡眠。

所以鑰匙還給沈春航的時候,即便面前的咖啡已經喝掉一半,她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呵欠。

“你想什麼時候辦追悼會?”

沈婠動作一頓:“問我?”

“周圍除了我跟你還有其他人嗎?”男人面色微沉。

“小叔怕是問錯了物件,作為害了沈家,又害了生父和親妹的罪魁禍首,我不認為自己在這件事上擁有發言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