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擔心。”男人穩穩的站在雪橇的前面,不去理會身後的雪原,他知道就算自己真的回頭去仔細尋找也不一定能夠找到真正的東西。

“那東西真的在你們的掌控範圍之中?”喬薇尼盯著男人的背影開口。

回答她是來自男人無聲的沉默。

雪橇一路沿著來時的雪面朝著來時的方向趕去。

隨著他們逐漸深入,喬薇尼敏銳的發現自己身上的警覺正在一點點的平復,豎起的汗毛在經歷倒刺之後也軟綿綿的趴在面板上。

到最後蔓延而來的那股感覺徹底消失,就像是脫離了獵物脫離了獅子的領域,獅子大發慈悲放過他們。

她回頭著看著身後的雪原,笨重的雪橇在冰面上留下一道長長的痕跡,痕跡在風雪之中漸漸變得模糊,但佇立在風雪之中看不見的冰山卻徹底成了她的禁區。

喬薇尼輕輕的鬆了一口氣。

剛剛那股從本能血脈中出現的恐懼簡直就像是一把懸在脖子上的無形之劍,這是她從未經歷過的事情,在那樣恐懼的包裹下,她簡直想不到任何的反抗的手段,

但令人意外的是,這不是任何人都能感受到的恐懼,她和路麟城能夠感同身受,但一直站在路麟城身後的女秘書卻像是什麼都不知道一般。

這讓她意識到了這件事情的不同尋常,但她從路麟城哪裡得不到任何的相關情報。

喬薇尼低頭看著自己懷裡的路明非,蒼白的面容在對方的臉上留下時光的痕跡,十年,已經過去這麼久了嗎……

她抬頭看了一眼旁邊被雪橇捲起的雪花,就像是衝浪的人穿行在海浪之中,如果拋開其他因素的話,這次出行對她來講也是一個不可多得的放鬆機會。

站在前面的路麟城似乎有所察覺,他回頭看了一眼喬薇尼,目光便落在了對方懷裡的路明非身上。

然後又從路明非的臉上錯開,看向了馴鹿兩邊的飛舞的雪花,它們和周圍颳起的雪塵攪和在一起,白茫茫世界的可視距離忽遠忽近。

他將自己的目光抽回,再次落向了前方。自始至終,他緊皺的眉梢從未放鬆。

而他們不知道的是,在他們旁邊僅有不到十米的旁邊,一個身穿黑色風衣的男人正和他們並駕齊驅。

男人將腳悄無聲息的落在冰面之上,彈起。

整個過程就像是蜻蜓低飛在湖心中央,僅落下一點點皺起的波紋,波紋在迎面撲來的風中被雪塵覆蓋,剛剛劃過的身影已經看不到了背影。

……

傅念跟隨雪橇逐漸朝著內部深入,而外圍的暴風雪隨著他們逐漸深入內部逐漸消失,雖然空氣依舊帶著寒鐵般的生冷,但由於風變小的緣故,這個在感官上給人溫暖很多的感覺。

這裡的雪原上也漸漸出現了建築物的痕跡,只是外圍的建築物依舊很少,只有零星的大樓佇立在風雪之中,它們的表皮被風侵蝕的看不出之前的顏色,白色的積雪落在樓頂之上,如果從上空俯瞰的話,可能根本就不會發現這些建築的身影。

在雪橇靠近這些建築的時候,傅念好奇的近距離看過這些建築,那是一棟又一棟的上世紀蘇式建築,樓與樓之間的距離極近,但區與區之間的距離卻是極遠。

看起來像是一個個進行秘密實驗的基地,但是隨著傅念近距離的觀察這些房子的內部,

發現裡面其實什麼都沒有,這裡好像已經有很長時間都沒有人住過了,被建築包圍的庭院裡是雲杉上一年落下的松針,一間間房子上的窗戶上面擠滿了灰塵,從傅念踏上這裡的時候,能夠真切的感受到這裡的破敗。

看著其中一間單元樓前面的標語,那是用英文寫的奮鬥標語,這讓傅念頓時間有一種回到蘇聯公社時代的感覺,但是違和的是,那些奮鬥的標語是用英文書寫的。

當傅念踩著木質樓梯一點點上樓的時候,還能聽到樓梯佈滿的嘎吱嘎吱聲響,這裡倒是沒有蜘蛛網,但到處都是灰塵,腳印落下上面能夠清晰的看出腳碼的大小和形狀。

能夠看出這裡曾經生活過人的事實,但是不清楚是什麼原因這裡被廢棄了。

只是令傅念有一點奇怪的是,這裡的總給他一種很違和的感覺,是那種復古和現代交錯的違和。

比如這裡用水泥堆砌的蘇式樓,小區裡面木質的房門和窗戶,但是在這裡的邊邊角角等隱秘的角落,卻總能讓傅念發現攝像頭的痕跡,各種攝像頭,微型攝像頭,奈米攝像頭,甚至是紅外攝像頭等等。

這裡的東西很多都像是之後被安裝上來的,兩者之間似乎完全不屬於同一個時代,換句話來說,這裡在被人監視著,但是這沒有一個人,被廢棄的家屬住宅為什麼還要被監視著?

傅念想到了很多的可能性,比如神秘實驗,秘密基地等等。

但是很糟糕,這些可能都不會存在也不可能存在,這裡只是單獨的樓房,甚至就連地下室都存在,僅有的一些被傅念偶爾看到的東西,還是從被用過的毛毯和已經穿得破的不能再破的棉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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