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芬格爾從口袋中掏出來,正在呼呼大睡的芬格爾瞬間驚醒,螢幕亮起,蜷縮在螢幕角落裡面的芬格爾裹成一團,顫顫巍巍的盯著路明非,那眼神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不用芬格爾張嘴,路明非都要知道他想說什麼,也不知道人工智慧哪來的這麼多人類感官。不給他開口的機會,路明非便直接將他塞回口袋。

隨即路明非便扭頭看向牆上的掛鐘,

凌晨兩點,時間距離他睡前已經過去了十多個小時,他扶著貨架緩緩起身,即使外面裹著一層防寒服,裡面穿著軍大衣,但是肢體在接觸衣服時依舊帶著深深的涼意。

他繞著倉庫緩緩轉來一圈,雖然很黑,但是這裡並不大,不過發現這裡確實是沒有傅唸的身影,只是在傅念剛剛位置的旁邊發現一瓶半開的水,

裡面的水已經凍得死硬。

這一發現讓路明非稍微有了一絲安心,透過這段時間兩人的生活習慣,他發現傅念有一點強迫症的,

就算是這個房子下一秒要被導彈轟炸,他也絕對會認認真真的擰好瓶蓋,再工工整整的擺放好後才扭頭出去。

這種不擰瓶蓋就走的事情不是對方能幹出來的。

他盯著火爐旁的水瓶,忽然意識到了什麼,轉頭看向窗外,

很快就看到一道挺拔的身影靜靜的靠在氣墊船的旁邊,男人僅披著一件單薄的皮風衣,雙手抱胸,他背對著路明非看著遠處的風景,黑色的肩膀上堆滿著雪花。

他穿的衣服已經不能算得上單薄了。皮風衣或許在日本的冬天能夠勉強頂住。但是在這種平均零下二十度的天氣,那就是找死。

路明非又扭頭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間,凌晨兩點,沒錯,這個時候的外面幾乎是最冷的時候,能夠達到零下四十度,即使是站在窗戶的旁邊,路明非也能感覺到外面冷風穿透軍大衣刺入面板的寒意。

他本能的就想拿起旁邊高熱量的食物,但一想到對方真正的身份,手中的動作就緩緩落了下來。

與此同時,路明非忽然聽到了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但不是芬格爾在響,而是外面傅唸的通訊器。

毫無節奏的鈴聲將傅唸的注意力從遠處的雪山之中拉了回來,他盯著自己面前亮起的瑩藍色螢幕,修長的食指輕輕按動接聽鍵,

“哥哥。”熟悉的聲音在傅唸的耳邊響起,這讓傅念緊繃的眉峰出現了一絲舒緩。

“不是不讓哥哥胡亂打這個電話的嗎,這個是夏彌自己的ip,一旦被撥通就會被eva監測到的,就需要立刻廢棄。哥哥要打我給你小冊子上的電話,那是我給哥哥準備的一次性通話手段。”

不等傅念說話,夏彌的聲音從對面傳了過來,與之一同出現的還有呼嘯的風聲,但是那裡的風沒有這裡風的那股凜冽。

“打了,打不通。”傅念緩緩蹲下身體,風衣和雪層接觸,壓扁轟踏,然後盤腿坐在厚厚的雪層之中。

“哥哥,給你的手冊裡面記錄有二十多個號碼……”夏彌無奈的聲音從對話中傳來,傅念甚至能想象到夏彌以手扶額,對天長嘆的神情。

“都沒打通。”傅念語氣委屈巴巴,另一隻手晃動著手裡的小棍子攪動積雪,

是的,他站在這個地方已經四個小時了,但是一個電話也打通。

“不可能,他們每一個號碼代表的都是一支車隊,在哥哥撥通之後會立刻離開,將eva的追捕部隊錯誤引導。”說著夏彌扭頭看了一眼身後,然後兩隻大大的眼睛呆住了,

“老孃車隊呢!”夏彌盯著身後空無一物的大雪原,整個人蹭的一下就從地上跳了起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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