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雷巴爾科將自己的視線放大,只見在漆黑色的海水之中,一塊塊屍體塊錯綜複雜的懸浮在海水之中,隨著海水的起伏和發動機的攪動會將一些體型較小密度較輕的鱗片懸浮在水面之上。

但更大體型的內臟和蛇尾則是像福爾馬林中實驗品,靜靜的隨著水流的方向移動。在這些屍塊的表層,雷巴爾科還看到了上面包裹的一層澹澹冰層。

他將腦袋緩緩從水面之上抬起,震驚的看著身後拼命用船槳配合著發動機划船的同伴。

……

凱撒踩著地面硬邦邦的積雪緩緩前進。

在他的身後一身黑色緊身衣的酒德麻衣單手提著一把黑色直刀。黑色長馬尾隨著起伏的動作左右搖擺,只是在這零下三十度的環境中,酒德麻衣的衣服終究是有些單薄,

如果有人能夠湊到她嘴唇上看的話,還是能夠看出她的嘴唇是有些發青的。

在利維坦離開之後,冰風暴就停了,但極夜還在繼續,他們必須在黑暗中跋涉,

前方距離那個被廢棄的科考站大約還有不到十公里公里,後面距離YAMAL號也差不多近百公里。

前進和後退已經不言而喻,儘管他們失去了防寒的帳篷和應急的食物。

但同樣獲得了一頭近噸重的北極熊,它厚厚的肥肉足夠成為他們應對危機的必要手段,脂肪和皮毛也能成為他們應對暴風雪的防寒物,

儘管生吃的味道確實不怎麼好,但三人都不是什麼矯情的人,這種時候生存才是第一位。

唯一讓他們苦惱的是這東西實在是太重了,近噸的重量對於混血種來說也是遙不可及的重量。

但就在大家為此發愁的時候,凱撒和酒德麻衣的視線同時落在了芬格爾的身上。

於是,免費的騾子上線了。

芬格爾“輕鬆”的扛著北極熊走了進十公里的夜路,累的像是狗般氣喘吁吁跟在身後。

他滿頭大汗的邁步在冰架之上,每一腳下去都能清晰看見雪層上留下的厚厚腳印。北極熊耷拉的四肢垂吊在他的後背之上。

從遠處看過去只讓看見一個四仰八叉的白色北極熊躺在雪地上曬太陽,地面上只能留下一排排緩緩移動的腳印。

“我們什麼時候能歇會啊!”芬格爾抬頭看了一眼前方一眼望不到頭的廣袤雪原,上氣不接下氣的抽搐開口。

“你覺得它為什麼會找到我們?”

凱撒的聲音緩緩在清冷的空氣中響起。

芬格爾茫然的聽著從前方傳來的聲音,總覺得和自己的問題不著邊。

“你覺得它是來是存在某種目的?”酒德麻衣接上了凱撒的話題。

“你從一開始就在我們的船上吧。”凱撒沒有回頭持續埋頭前進。

“怎麼?你還準備問我收船票錢?”酒德麻衣眉頭一挑,身後的長馬尾在半空中晃盪。

“那你應該很清楚我們本次航行的目的,我們是來獵殺利維坦的,雖然我不清楚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但從現在命垂一線上來看,我們應該算是同一陣營的人吧,或者短時間內是同一陣營。”

凱撒的聲音遲鈍了一下,“就像最後那個傢伙。”

“哈?”芬格爾耳朵蹭的一下就豎了起來,“你們說什麼呢老大,什麼就像那傢伙?難道我們後面還跟著什麼傢伙嗎……”

芬格爾試圖扭頭回望,但身上北極熊龐大的身軀讓他根本難以實現。

酒德麻衣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當然。”

兩人誰也沒有理會芬格爾。

“情報可以共享麼?你一個人能獵到利維坦?”

“加圖索少爺你想得太多了,”酒德麻衣回看一眼身後黑茫茫的天幕,

“我們的合作應該從活下去開始。”

“先說說我的想法。”凱撒依舊沒有回頭只是自顧自的向前。

“那條鯨魚不是路過的。”愷撒停頓了一下繼續道,

“它是來殺人的,殺我們中的某個人。”

聲音落地的瞬間,周圍的聲音徹底安靜了下來,只剩下雪地靴和雪面發出的嘎吱嘎吱摩擦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