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現在他面前的是一條向下的通道,臺階是青灰色的水泥路,軟綿綿的拖鞋踩在上面竟然還有些硌腳。

這裡的光線同樣昏暗,明明兩旁都有燈光,但糟糕的是這些燈光根本就無法發揮出照明的作用,只能起到當週圍不陷入徹底的黑暗之中。

路明非緩緩向下,腳步踩在石灰地板上發出清脆的響聲,聲音迴盪在空間中,讓本就安靜的環境竟然生出了一絲詭異的氛圍。

向下的通道並不長,在路明非轉過一個彎之後,一個大約有一百平米的空間就出現在了路明非的面前。

只是這個房間明顯和上面的實驗室有著很大的區別。

這裡和上面對比簡直可以稱得上簡陋,除了一些電子螢幕和儀器裝置之外,這裡幾乎沒有半點的裝飾。只有生硬的水泥牆壁,水泥天花板,水泥地板。

同樣這裡也沒有人,路明非看著亮著的螢幕,眼神之中流露出一絲疑惑,

無論是面前正在執行的螢幕,以及地上散落的一堆檔案,甚至是放在螢幕前的茶杯都在顯示著這裡之前應該是有人存在的。

但不知道處於什麼原因,他們都離開了,而且離開的似乎很慌張。

路明非蹲在地上看著面前的一堆a4紙前,根據這東西的散亂程度,他猜測應該是直接從手中掉掉落下來的。

能夠判斷出當事人離開時候很是匆忙。甚至能算得上慌張。他們應該是遇見了什麼恐怖的事情。

路明非半蹲在地上,思維卻像是泉水般上湧。

這裡面應該是一些實驗資料,他在上面看到了很多的資料,和一些心跳圖一般線條,

但是他不怎麼能夠看得懂。

只是在檔案最下面看到了一行簽名,簽名用的是英文,只有高中學歷的他還算勉強看得懂。

寫的應該是什麼博士,他的腦海中忽然閃現出一堆身穿白色大褂的身影,路明非暗暗猜測應該是他們其中的某一個。

檔案第二頁是一個委員簽名表,之所以路明非會知道,因為上面就是這麼寫的。

路明非視線快速的在這些名字上略過,他們的字跡筆走龍蛇的,用英文也有俄文,甚至還有德文。

就算他再怎麼博學多識,也不可能全部都認得出來。

當路明非視線不耐煩的即將翻過的時候,他的目光忽然卡在了某處位置。

那是一箇中文的名字,名字雖然同樣連綿放縱,粗野狂放,但路明非卻是一眼就看清了最前面的姓。

路。

路明非眼睛一眯,視線繼續後移,下一秒,他的視線就僵住了。

路麟城。

觸雷般的感覺讓路明非眼前一黑。身體不自覺的顫抖。

“怎麼可能!”路明非嘴唇顫抖發聲,“老爸……怎麼可能!我到底在什麼地方!”

路明非匆忙就要起身去看螢幕,因為螢幕上的畫面是外面的監控畫面。他想知道自己到底在什麼地方。

但當路明非起身一半的時候,身體瞬間一個踉蹌,黑色籠罩在視線之中,

同時,一股嘈亂的記憶像是灌水般朝著腦子裡放閘,他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路麟城這個名字在這個時候好像成為了斷片記憶的橋樑點,無數的畫面因此貫通。

路明非呆滯的站在原地,夢中的畫面像是放電影一般出現在他的腦海之中,被自己遺忘的,被自己熟悉的,紛紛出現在腦海之中。

從自己進入尼伯龍根,從老媽帶著自己逃跑,再到自己答應進行手術切割,一切讓路明非以為是夢境的畫面竟然才是真正的世界。

那自己現在已經是在夢中了?

路明非看著自己正常行走的雙腿,現在的身體雖然說不上是出色,但卻根本不像之前那般虛弱。

他腦海中漸漸出現之前杜登博士告訴自己的話。

“我們會使用劑量很大的催眠藥物,你會有一個很長的夢境。

這個夢境是你最熟悉的,它會真實到讓你懷疑到底什麼是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