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念盯著面前已經佈滿裂痕的黃銅罐子,緩緩將元素朝著身體之中回縮,同時黃銅罐子上的光芒也逐漸變得微弱。

他不用絲毫的懷疑,剛剛的自己一旦用力過猛,恐怕將會直面一個自爆的骨殖瓶,這次完全不同於上次面對的康斯坦丁,

面對康斯坦丁時,他能用對方不屈的意志在短暫的瞬間用力量將其碾壓,但現在的在這個天空與風之王的骨殖瓶中,他完全感受不到半點的不屈的意志。

或者說,感受不到半點關於求生的意志,在傅念和對方剛剛接觸的一瞬間,龍王的任何情緒波動都被對方無限的弱化,那一瞬間傅念竟然在對方身上感受不到生命的情感,

包括常見在死侍身上的暴虐,包括在危機來臨前的怒火和激動。

在傅唸的感覺裡面,它只有一種意志,那就是爆炸,在外部條件到達某種程度之中發生爆炸。

這種感覺給傅念一種對方不屬於智慧生物,而更像一個機器人或者引信炸彈的恍惚錯覺。

但當傅念仔細觀察和感受骨殖瓶的內部細節的時候,他能真切感受到內部蘊含的恐怖元素,甚至他還能感受到一個正在緩慢跳動的心臟。

這卻是是一個生命體,但它的進化因為被剝奪生命力的原因已經無限的停止。換句話說,裡面的龍繭可能不會再誕生出龍王。

“嘖,居然只是一個發育畸形的龍卵,太可惜了。”

聲音不是傅念發出來的,而是青銅大門口處的黑衣人發出來的。

傅念眉頭微壓,耳朵警覺豎起。

“這大機率還是被人刻意製造出來的。”黑衣人沙啞的聲音繼續傳來。

傅唸的表情忽然陰沉了下去,他發現對方不是在自言自語,而是在猜測自己現在的心理活動,糟糕的是,他現在的想法似乎完全在對方的邏輯點上。

傅念緩緩轉身面向黑衣人。

“我知道你在找什麼,也知道你想要什麼。”黑衣人也盯著傅念,直接了當開口,他此刻的聲音格外沙啞。

“我想要的需要自己握在手裡。”

“不。”黑衣人看著傅念手心的骨殖瓶輕輕搖搖頭,

“難道你真的一點都都不懷疑你面前的骨殖瓶到底是不是真正的龍王嗎?

在它身上你感受不到來自龍王的壓迫感,感受不到憤怒,你唯有能夠感受到的是它不顧一切也要毀滅的意志。但這不是一個龍王該有的,至少不是一個還未徹底誕生的龍王該有的意志。”

“你知道我給你這個時間,不是想聽這些廢話的。”傅念壓低著聲音開口。他懂得東西不需要什麼牛鬼蛇神重複。

“明天深夜子時,實驗室四一六號房間,我在那裡等你。”黑衣人也很乾脆,直接了當的開口。

“呵。”傅念嘴角忽然勾起一抹不屑,“你真的以為靠你剛剛和我抗衡的力量就能夠從這裡逃出去嗎?就算你是天空與風,撕破我的領域逃出去,你也要付出代價。”

“當然不。”黑衣人搖搖頭。

“靠它們?”傅念掃了一圈周圍虎視眈眈的死侍群。

黑衣人繼續搖搖頭。然後盯著傅念手心上被一層藍色光芒籠罩的黃銅罐子。

“就如同你所疑惑的那般,如果有一天它真的徹底的死去,我又怎麼能如此安然的站在這裡呢?”

黑衣人的聲音帶著一股淡淡的哀傷,這股情緒讓傅念多少有些共鳴,同樣身為一個君主龍王,他能真切體會到這些話背後的力量。

“所以?”

“你猜有沒有可能,你手中的骨殖瓶……是假的?”黑衣人的沙啞的聲音帶著玩笑。

但空氣並沒有因為這玩笑的語氣變得輕鬆,反倒讓本就讓沉重的空氣變得凝重。

“你似乎並不意外。”黑衣人看著傅念毫無情緒的面容,笑了一聲。

“你成功引起了我的興趣。”

“引起大地與山的興趣,這是我的殊榮。”黑衣人客套性的伸手放在胸前。

傅念不理會對方,而是緩緩彎腰下蹲,似乎是準備將手中的骨殖瓶放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