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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面的大樓燈火通明, 行動組有序滅火的時候。

路明非卻是緩緩睜開了眼睛,周圍是徹底的一片漆黑色,就像是將一層黑布蒙在他的臉上,除了黑,依舊是黑。

路明非對此並沒有太過慌張,曾經那段時間的逃亡生活讓他已經適應在各種極端情況下生存,他緩緩掙動著朦朧眼睛,注視著四周,

周圍漸漸能夠看清一些依稀的輪廓。

漸漸的,他鼻尖聞到了房間之中濃郁的消毒水味道,這味道讓他想到了上一次醒來的病房,

感受著背部柔軟厚實的床墊,路明非已經逐漸猜到自己可能再次回到了之前的那個病房之中。

在意識和視線逐漸清晰之後,他逐漸想起自己是如何出現在這裡的了,同時在這一刻一個畫面也從他的腦海之中生了起來,

那他昏迷前在衛生間中見到的畫面,也是他驚悚的從輪椅上站起來的倒豎第二個場景。但那一幕卻像一座山堵在他的胸口,沉重壓抑。

“傅念!”路明非瞬間清醒,迷離的視線瞬間聚焦在天花板之上。

他在鏡子中竟然看到了傅念,但是這怎麼可能,路明非的情緒在身體之中快速的奔湧,本就虛弱的身體呼吸開始變得急促,虛汗從他的身體上朝外冒。

但很快隨著路明非的自動調整,情緒漸漸被壓制了下去。這一刻,他感覺剛剛自己整個人都要虛脫下去,乾涸的嗓子已經開始冒煙。而恰好不好,他竟然在周圍聞到了水果的清香。

路明非緩緩起身,痠痛和僵硬近乎在同一時間從手臂和大腿上襲來,他艱難的靠在身後的床頭櫃上想要找到水喝,回憶著之前的記憶將手伸向床頭櫃上的檯燈。

隨著他的將手緩慢的朝前移動,他竟然感覺到身體竟然在本能的抗拒什麼。

但這股抗拒並不強烈,本就不遠的檯燈被他手指輕輕波動

隨著微弱的橙光在黑暗之中亮起,路明非回縮的手臂忽然僵在了原地。

他盯著那個在面前牆壁上迅速放大的黑色影子,痠痛的手臂像是石化一般頓在空氣中一動不動。這一刻世界也安靜了下來。

在房間光芒之中放大的是一個坐在椅子上的男人,修長的小腿有節奏的在房間之中打著節拍,架在膝蓋上的手臂盡頭是一個被輕輕揮舞的尖銳物體和一個圓形黑影,那是被揮舞的匕首

很明顯路明非是半躺在床上的,所以這個影子……不是他的。

但不是他的,

那會是……誰呢?

“吃蘋果嗎?”平靜的聲音從的路明非的旁邊響起,隨著聲音一起響起的還有果皮靜靜墜落在地面上聲音。

路明非盯著在牆壁上放大的長條隨著男人的動作朝下螺旋下降,這一刻,什麼身體的渴水,什麼水果的清香,瞬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愣愣的盯著房間牆壁上被放大的身影,儘管從放大的影子裡面,他也依舊能夠清晰的感受到男人的散發出來的優雅,慵懶。

但很多時候人類的情感往往並不相通,更何況是跨物種之間的情感交流,路明非在這股慵懶面前非但沒有感受到悠閒的放鬆,反而像是一隻被驚嚇的貓兒一般瞬間炸毛。

“你……傅……你”路明非一時間發現自己語言系統竟然沒有啟動。

“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傅念歪歪頭朝著路明非微微一笑。

那明明孩子見了也會看呆的笑容,卻在路明非的眼中比毒蛇還要危險。他下意識的朝後倒退。但身後就是床頭櫃。

他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明明曾經的自己對傅念並不排斥,更何況自己還曾經和他單獨生活半個多月的時間。

但是他發現自己在本能的躲避對方。

而且在這一刻,在對方的微笑之下,他發現自己的每一個細胞都竟然在警惕,

寒毛開始在他的面板上開始豎起,似乎這一刻出現在他面前並不是一個微笑的,而是一個吐著芯子冰冷注視自己的毒蛇。

此刻的傅念確實沒有在笑,或者準確說他的眼神並沒有表現出足夠的善意。

但這個並不是針對路明非的,而針對的是剛剛被炮轟過的自己。

任誰在莫名其妙被轟過一炮之後也不會心情舒暢。

更何況他遇上的還是直接要將第四層甚至整個地下室一起摧毀的恐怖爆炸量。

也真虧火焰在青銅與火王座面前不起什麼作用,不然出現在路明非面前的可就不是現在這般優雅了,也或許是爆炸頭黑焦臉的傅唸了。

在傅唸的注視下路明非狠狠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