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有更好的線索嗎?”諾諾對於路明非的遲疑也不生氣,因為她對即將進行的行動也沒有多少信心。

“但……”路明非眼神掙扎的望著前方,“師姐,我想清楚了,也決定了,我不想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麼東西了,無論我是路明非也好,還是什麼怪物,這些都不過是我的一個身份罷了,我們對於卡塞爾學院的追擊已經自顧不暇了,我們不能再招惹蛇岐八家了,那整個世界將會沒有我們容身的地方的。”

路明非大聲開口,好像在宣告什麼鄭重的誓言。但迎接他的卻是沉默。

空氣陷入長時間的沉默,好像只是路明非對著空氣發洩完了自己的怒火,該下的小雨還在繼續朦朧,該有的答案也不會出現,

直到路明非以為師姐不會在回答自己,或者已經預設的時候,諾諾的聲音才緩緩從身後傳來,

“可這個世界已經沒有我們的容身的地方了。”

諾諾的聲音很低,似乎都能被周圍細雨的落地聲壓下,

“路明非,我們要找的不是你到底是誰?一個人的身份有時候很重要,但是那是在你屬於他們,融入那個集體的時候,但當你已經被整個集體拋棄的時候,身份之中東西就會像是一個廢紙一樣,只能欺騙著自己。”

踩踏腳蹬的路明非動作猛然一頓。

“你現在要解決的是,接受真正的自己,但哪一個才是你真正的自己,你知道嗎?是以前的那個孤獨的路明非?

還是那個和奧丁戰鬥的龍王?

也許都是,但也許都不是,

它們可以很重要,也可以不重要,但不可避免的是,走到最後你終究是要選擇的。

但是這個選擇它有一個前提,你必須要準備好的前提,那就是當你選擇的時候,總有一個要捨棄,

但所有的捨棄都是有代價的,你要做好迎接代價的準備!”

“代價?”路明非喃喃低語。“會是什麼代價?”

諾諾輕輕搖頭,“我不知道,你也不知道,也許也沒有人知道,但也也許早就存在答案,我們總是要前進的,為什麼不賭一把呢,萬一真的能從這裡找到你想要的打答案呢?”

“可那是蛇岐八家的家族神社啊?”路明非回憶著剛剛表面稀鬆,但內部森嚴的防衛,他手心不自覺的生出一把汗。他們要悄無聲息的從外部進入內部,然後在裡面住上一段時間不被發現,這簡直就是比登天還難的事情。

“我們已經沒有選擇了不是嗎?這個世界有關龍類的線索就那麼一點。有跡可循的只有東京的白王和芝加哥的諾頓,難道你想要返回學院自投羅網嗎?”

諾諾聲音依舊很平靜,甚至有點溫柔,似乎不久前高壓行動已經讓她很是疲憊不堪。也似乎是真的在為路明非這個可憐的小弟心疼。

路明非沉默的蹬著腳踏車,雨絲像是輕紗般從他的臉上拂過,那雙本該疲憊的雙眼滾圓的瞪著,深處積蓄著令人壓抑的深沉。那不經打理的鬍鬚隨意的掛在下巴上,長長的黑色頭髮從耳側伸向後腦勺束成小辮。

很難想象這是三個月前還在行動中大呼小叫,擦層皮都需要都需要隊友幫助包紮的路明非。

&nany&nust&nan walk down,Before you&n&nan.”(一個男人要走過多少路,才能被稱為真正的男子漢。)

路明非不由想到了Bob Dylan曾經在歌中說過的話,

“要走很多路嗎?”路明非在內心問自己。

“並不一定啊,但是真的好苦啊。”路明非迎著風苦笑。

腳踏車像一把破開黑暗的利劍般衝入迷霧,帶著他喜歡的女孩。

對生活而言,很多事情往往是費盡一生也得不到答案的。但對路明非而言,他在開始之前就已經得到想要的答案了啊。

浪跡天涯和自己喜歡的女孩……

多美好,不是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