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可以。這個世界總會有意想不到的奇蹟發生,當鯉魚跨越龍門之際,便是奇蹟掌握在手中之時,當那時,回頭望便會發現曾經一切的阻礙都如丘壑般不值一提。”

楚子航盯著傅念此刻的雙瞳,然後下意識的錯開目光。

“但這個過程的艱險也是令無數駐足的人唏噓,奇蹟之所以被稱為奇蹟,那是因為它是很難被複制的,只能是特定時期,特定時間下的產物。你可以相信它存在,但是不能天真的付之一切。”

“如果擊碎巨石的只能是奇蹟呢?”楚子航抬頭盯向傅念。

傅念猛然看向楚子航,眼睛不自覺的微微眯起。

“那就付之一切。”傅念沒有回答,但楚子航的聲音緊隨而起。

他目光堅定的望著傅念,這一刻讓傅念清晰的看到了隱藏在楚子航平靜海面下的漩渦, 它暴虐瘋狂, 帶著碾碎一切的力量和不可動搖的意志。

爸爸和奧丁這兩個字眼已經在他的概念中死死糾纏在了一起,他想找到那個將他保護在身後的男人, 但他更想殺掉那個摧毀他一切的敵人!

傅念注視著楚子航良久,罕見的楚子航也注視著傅念很久,

不清楚是傅念刻意壓制了自己的龍性威壓,還是此刻楚子航的意志已經能夠讓他抗衡這股力量。

直到傅念緩緩嘆出一口氣,猶豫了一下繼續開口道,

“不可能的事情之所以能夠變成可能,一定是有某個不被人察覺的因素讓其條件發生了改變。

所以師兄,那條路是斷的,在你找到接通斷路之前,切記要冷靜。你和其他人不一樣,一旦你忘記了那個男人,他就真的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傅念回憶著徹底失去記憶的楚天驕,或許楚子航解開他枷鎖的唯一鑰匙。而那也許是解開奧丁意圖的鑰匙。但現在的楚子航顯然達不到那個解開鎖的條件。

“不被人察覺的因素。”楚子航喃喃低語。

……

……

火車站,

停車場,傅念從一輛暗藍色的流線豪車上下來,車門關閉的沉悶聲音緊隨其後響起。

&nera,楚子航爸爸買的新玩具,在聽說家裡來了客人之後,鹿先生第二天早上便從百忙之中抽出時間趕回家裡,表現出對傅念極高的熱情,同時也側面表示了對楚子航極高的重視程度,

至少在傅唸的眼中,鹿爸爸在對楚子航這個繼子的應酬好的讓人挑不出一點毛病,

為此他甚至還慷慨的拿出前不久剛買的最新款豪車鑰匙,臨走時放到了桌子上,說讓他們在家的這些天隨便開,開壞都沒有關係。在表現自己財力和品味給繼子長面子的方面,鹿爸爸表現近乎完美。

傅念走下車看著周圍的環境,初春的中午的陽光總是很好,投射在面板和衣服上總給人一種暖洋洋舒服感覺。

他大大伸了一個懶腰,然後扭頭看向了坐在駕駛座上的楚子航,

現在的楚子航正在帶美瞳,因為爆血的後遺症讓他的黃金瞳永遠也無法熄滅,或許這在一些青少年的眼中是一件很酷的事情,因為不少人在這個年紀還會因為瞳孔的普通,而帶上寫輪眼去彰顯不凡。

雖然楚子航已經和那個年紀錯開了很長的時間,但他同樣可以不戴美瞳上街,在這個物慾縱橫的時代,什麼年紀的中二都不罕見,這完全可以被人認為是帶著美瞳的帥氣少年。說不定還會為此迎來一波代言費。

但楚子航知道自己做不到這些,他盯著遮陽板下的那面鏡子,開闊的前額,挺直的鼻樑,有力的眉峰,稜角分明的下巴頦,在白皙潤嫩的面板襯托下營造出一種清秀乾淨的氣質。

但當他的視線落在自己眉峰下的那雙淡金色雙瞳的時候,他看到了幽火在其中匯聚,當他注意力徹底集中的時候,那如矛般獰厲的鋒芒會將周圍的一切撕碎殆盡,那稜角分明的下巴會堅硬如同冰川,眉峰挺峭宛如斷崖,即使他和自己注視也會產生一種被人用黑黝黝槍口指住眉心的錯覺。這讓他一般不和人直接對視,那會讓他們產生極大的危險錯覺。

在學院之中只有一個人在和自己對視的時候不會有壓力,那就是外面的傅念。

“喂!想什麼呢,快點走的啦,我們作為接待人員總不能比客人晚吧。”一張被壓成餅的大臉出現在楚子航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