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熱的眼前驟然璀璨,像是熾白的閃光彈籠罩在視網膜的所有角落,周圍的視線瞬間變得極其模糊

昂熱知道這是兩人之間再次展開的接觸,只有短短千分之一眨眼的瞬間,白王便出現在他的視野之中

恐怖的力量宛如坦克碾壓在他的骨頭之上,暴熱的火,鋒利的風,厚重的山,碾壓的水,

這一擊之下似乎聯動了周圍的所有元素,這一刻,昂熱好像成為了世界的敵人。

他的骨頭瞬間就被巨大的力量碾碎,猙獰閃爍著寒芒的利刃震飛手腕的折刀,毫不猶豫的貫穿到了昂熱的腹部。

四濺的血花綻放在多摩川山區的半空之中,它們像雨滴般墜落,像鮮花般盛開。

赫爾佐格伸出分叉的猩紅舌頭舔舐著臉頰上的鮮血,他的雙眼開始變得興奮,那是獵食者狩獵到獵物的眼神,他的血液讓他興奮,他想要更多,他不慌不忙的勾動著插入昂熱身體之中的指頭,

然後輕輕的朝上移動,利刃猶如在切豆腐一般毫無阻礙的在昂熱那佈滿龍鱗的身體之中從腹部向上移動,昂熱身上遍佈的黑色龍鱗就像擺設一般就被輕鬆撕扯。巨力沿著脊柱上頂,

砰!

砰砰砰!

清脆的肋骨斷裂聲傳來,二根,四根,六根……

螢幕前的卡塞爾學院研究員都驚呆了,他們難以置信的望著這一刻,甚至有的專員還以為自己在做夢,在他們眼中,戰神一般的校長,在龍族戰場之上所向睥睨的校長不可能出現這種情況。

但現在的他居然像是孱弱的病人一般被碾壓,雙方只短短接觸一瞬間,局勢就像傾倒的大山一般讓人難以挽回。

難道!

真的難道!!

副校長雙眼一時間居然變得極其詭異的複雜,這一幕同樣震驚著他過往的視野,顛覆著曾經的常識。

這條龍為什麼會……這般強大!

“老傢伙!你的言靈呢!!”副校長誇張的將臉舔在螢幕上嘶吼,那顫抖的聲音好像自己的兒子即將慘死在自己面前。

他悲痛欲絕,

不是他此刻回想到了老傢伙的好,自己的不足,不是他不想成為正校長在學院享受比基尼的校服的美好未來,也不是他此刻覺得昂熱那張老臉,竟如鮮花般燦爛。

而是他知道昂熱死了!

可就沒有人能打得過這傢伙了啊!

在日本滯留的他們可相當於提前被宣告死亡了啊!

他還不想死啊,他還有兒子啊!儘管兒子沒有頭髮,他也不想光頭人送白髮人啊……啊……昂熱你振作一點啊……

昂熱此刻也有點遺憾的感受著從自己胸口位置插入的利刃,

死亡是什麼感覺,昂熱已經體驗過一次了,但是當它再一次的體味到這種感覺的時候,他竟然有一種和上次完全不一樣的體悟。

要死了嗎?

昂熱仰頭盯著頭頂上方的那猙獰的面容,自己灼熱的鮮血迸濺在對方那潔白的細密鱗甲之上,就像撒在潔白雪面上的玫瑰花瓣,他想到了自己胸前的那朵玫瑰花,

此刻在戰鬥的餘波之中那朵玫瑰的蹤影早已就已經看不到了,但是它依舊重現在自己的虛幻的視野之中。

所有的英雄主義都與玫瑰有關,他也不例外。

他每次上戰場的時候,總會帶上一朵玫瑰花,有人說男人把玫瑰別在胸口代表著心中有愛,代表著紳士,代表著至高無上,

可這朵盛開在昂熱胸口的玫瑰,盛開在這個優雅紳士,教育家胸前的玫瑰卻代表著復仇。

對龍族的復仇!

這朵花盛開在一九零零年德國夏天的卡塞爾莊園,它綻放之後的一百多年的時間裡,昂熱用無數死侍和龍族的血液將它澆灌,讓它成長,它也不負眾望,如今變得嬌豔深邃,但時間已經在它身上流動了百年的時間,任何東西在百年之後都很難保持最初的激情,就算是身為人類的昂熱也快要砍不動了。

那今天,就已經到它不得不凋零的時刻了嗎?

昂熱有點不甘心的盯著面前的那張該死的可憎的面孔,他還沒有殺死全部的龍族,還沒有來得及給所有的龍類送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