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謹慎的他必然也準備了捕捉神的計劃出現意外,面臨生命被威脅的危險的情況。

只是目前事情進展到現在,威脅他生命安全的不是什麼神,而是這個發育的比神小,長得卻比神兇無數倍的人間兇獸。

在王將讓橘政宗發起進攻的那一刻開始,他就已經召喚了直升機,神已經身受重傷,而神在人間最完美的容器繪梨衣也已經被他緊緊握在手中,這是他從離開黑天鵝港就開始佈下的局,

他為了那個最終目的可以忍耐二十年的時間,他自然可以繼續忍耐剩下幾天的時間。

至於之後神會不會被蛇岐八家控制。

會!當然會!

但是他更會帶著更加恐怖的惡魔降臨在蛇岐八家,而那時候的上杉越絕對不會出現在自己視野當中。

他赫爾佐格有這個自信!

左手抓著吊繩緩緩脫離地面,另一隻手架著癱軟的沒有絲毫力氣的繪梨衣。梆子聲帶給繪梨衣是近乎碾壓的崩潰。

頭頂呼嘯的直升機發出嗡嗡的嘶鳴聲,漆黑的機身幾乎和黑暗融為一體。

直升機上面的王將餘黨正在奮力拉著他向上。

王將居高臨下的望著地面仰頭不前,面無表情的上杉越。

雖然他有點遺憾沒有從對方的臉上看到氣急敗壞,但他相信,此刻的上杉越絕不會像是眼前的如此平靜。

曾經的他研究過這個男人,他做了六十年的皇,卻將蛇岐八家攪得烏煙瘴氣,最後更是一把火燒掉的蛇岐八家流傳幾千年的家族神社,這在王將的眼中,這種性格的人是不會做他的對手的。

即使對方擁有令人羨慕嫉妒的武力值,但他卻也將自己的巨大的弱點暴露在了外面,更令人糟糕的是,他的所有弱點都被王將牢牢的掌握在手心之中。其中一個還正在他的手中。

王將陰沉的眼眸之中漸漸再次恢復平靜,他注視著底下的上杉越,眼角那抹熟悉卻讓人無比厭惡的狡詐笑容浮現在眼神之中,其中的貪婪更是不加遮掩。

但是底下的上杉越卻依舊面無表情的盯著此刻的王將,目光目不轉睛的對方腰間肋骨上的繪梨衣。

繪梨衣緋紅的長髮垂落在她的臉頰之間,那雙無神的眼神沒有焦點的注視著前方,

這一幕深深的讓上杉越無比心痛,那種從心底升起的疼痛的是那麼真真切切,是他從來沒有感受到的。

他看向繪梨衣的眼神之中充滿了愧疚,心疼,溫柔,等等等等,但唯獨沒有的就是對王將氣急敗壞和憤怒。

他眼中從來就沒有王將這個人。

盯著已經徹底站在機艙之上,囂張肆意的王將。和已經即將脫離紅井天空的黑色直升機,

上杉越緩緩掏出褲兜裡面的老人機,看著上面已經徹底碎裂,卻依舊發著光的螢幕,上杉越緩緩按動了其中的一個號碼。

“喂。”電話之中傳來一個乾淨的女聲,聲音有點慵懶,但順利接通之後的上杉越有了那麼一絲安心。

“我已經盡力了,但是丫頭還在他們手裡,你應該能幫我奪回來吧!”

此刻上杉越的聲音也帶著壓抑不住的顫抖,高強度的戰鬥已經讓他這個年邁的身體瀕臨到了極限,但他依舊不想放棄,不願讓自己倒下,因為他不想在聽到那個“不能”的聲音的時候,無能為力。

空氣陷入了沉默,碩大的紅井區域只剩下了惡鬼般咆哮的烈風聲音,以及周圍零星死侍不知是恐懼還是威脅的低嗡聲,

但上杉越的目光卻從來沒有從遠處的直升機上移開,盯著它飛到紅井的邊緣,飛到視線的盡頭,又充滿挑釁的返回,在上杉越頭頂盤旋一圈,揚長而去的背影。

“可以。”

終於,在上杉越的耐心即將瀕臨極限的時候,夏彌那般乾脆的聲音傳了出來。

“但是……”

“我可以做任何的事情!”上杉越毫不猶豫的開口。

對話另一面的夏彌有點意外的愣了一下,然後充滿深意的看了一眼對面臉色從來沒有平靜下來過的源稚生。

“不需要你付出什麼,我只問你一件事情,”

“我答應!”

“是我問你!你答應個錘子!”

“快問。”上杉越此刻的脾氣似乎很是著急,他盯著遠處即將看不到視野的直升飛機眼神之中帶著難以想象的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