螢幕上的畫面忽然就再次一遍,這次出現的不再是浩浩蕩蕩一群全副武裝的猛鬼眾。

而是一個在暴雨中狂奔的中老年大叔。

大叔披著一件防雨塑膠袋,猶如一頭髮瘋的公牛一般腳踏大地,無數水花在對方兩腳之間踏開四濺。

狂風呼嘯著他鬢角長白髮,白髮下隱隱可見一頂拉麵師傅的帽子。

……

……

三十分鐘之前,

上杉越還在玉藻前的俱樂部之中盯著昂熱,字面意思純靠眼睛盯著昂熱,讓他絲毫沒有幾乎機會離開自己的視線範圍之內。

哪怕外面的東京已經瀕臨世界末日,無數的市民爭先恐後的趕往機場,洪水肆意地肆虐在大街小巷之上,

上杉越自然清楚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可以說整個房間之中的所有人都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上杉越十幾天前就知道神即將復活的訊息,但是為了自己兩個孩子的事情,他不得不留在東京。昂熱收到過來自神秘來信的信箋也為此做好了準備,犬山賀因為使命就是看守昂熱不給家族搗亂,也安靜的坐在房間的主座之上,

外面呼嘯震天,室內安靜的甚至都沒有心跳聲,

這一刻的寧靜直到上杉越的老人機出現了一絲激烈的震動,十幾天如一日的盯著昂熱那張令人厭惡的嘴臉,

早就不耐煩的上杉越惡狠狠的瞪著昂熱掏出手機。

然後下一秒,緊繃在眉心的陰鬱就像雨過天晴的彩虹般明亮閃耀。然後屁顛屁顛的提著手機躲進了廁所裡面。

這一幕不僅震驚了昂熱,同樣也震驚了主座上的犬山賀,兩人極有默契的對視一眼,然後哼的一聲,同時別過腦袋。

在這十幾天的時間裡面,雙方最開始的客客氣氣早就被撕扯得連內褲都不剩了,圖窮匕見之後,昂熱和上杉越的針鋒相對變成了冰火不容。

昂熱所有要做的事情,上杉越一切都跟他反著來,就連昂熱想要單獨上廁所,回房間睡覺,上杉越也會死死黏在對方的身後,像一個狗皮膏藥,怎麼也擺脫不乾淨。

今天發生的事情,還是上杉越頭一次淡出昂熱的視野之中,

上杉越早就看厭了昂熱的嘴臉,昂熱何嘗不是早就看煩了上杉越的臭臉。

只奈何幾十年前的那場戰鬥,自己和這個老傢伙透支了所有底牌,在幾十年後的今天,昂熱不認為自己再有絕對的把握百分百的從上杉越的手裡獲勝。

所以……

昂熱緩緩起身,

犬山賀也緩緩起身。

“幹什麼?”昂熱警惕的看著和自己同時起身的犬山賀。

“校長幹什麼?”犬山賀開口。

“上廁所啊!我能去哪裡啊!”昂熱壓抑著自己的不耐煩。

“我也上廁所。”犬山賀面無表情的開口。

噗!

昂熱的所有偽裝在這一刻徹底崩潰,“你們都是神經病吧,那老傢伙不要臉了,你也不要臉了嗎!”

犬山賀緩緩點點頭,“曾經的大家長為家族不要臉了,我這個家主有為什麼還要臉呢。”

昂熱的眼睛逐漸危險了起來,

兩分鐘之後,髮絲略微凌亂的昂熱從房間之中走了出來。整理了一下腰帶,邁開大步朝著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