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實話,現在駕駛艙裡的場面確實稍顯那麼一點點混亂,愷撒幾乎全裸,每個人都汗如泉湧,屁股好像被燙化了黏在座椅上。

這是個失誤,因為很少有人達到極淵底部,裝備部沒有資料可查,誤以為極淵底部是低溫環境,所以作戰服還有保暖功能,這時繼續穿著作戰服肯定會中暑。

但楚子航仍舊繫著腰帶,腰間插著長刀,愷撒抖動胸肌,讓汗水聚成小股從肌肉間的縫隙裡流下。

傅念倒是無所謂的站在原地,敞開胸懷,倒是沒有裸露上半身。

他沒有裸露的原因很多,但最直接的還是有三點考慮。

其一,他確實不需要,身為王座掌控者,二百多的溫度真的不算什麼。就算他現在不是青銅與火王座的掌權者,單就依靠龍族都能耐高溫程度,他就都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其二,他害怕自己裸露之後讓凱撒自卑,楚子航自己是無所謂的了,自己和對方一個宿舍,他是清楚自己某方面是有多大的。

其三,他懶。

楚子航沒有行動,首先身為對手他幫助凱撒脫得只剩下內褲已經是一個極限了。

其次……楚子航震驚的將目光看向了某個方向。

與此同時,凱撒也順著楚子航的目光看向某個方向,在哪裡,愷撒表情豐富的讓人難以言表,驚悸、迷惘、震撼、惶恐。他像是見了鬼,又像是看見神在他的眼前降臨。

傅念也緩緩將自己的目光看向那邊,雙手緩緩抱胸,下巴不自覺的抬起,居高臨下的望著神蹟在神的面前展開畫卷。

他早就看到了那個地方的存在。因為……太明顯了。

凱撒的目光中出現了看見了一座塔!

一座恢宏到難以用語言來形容的巨塔!

它矗立在地裂旁的緩坡上,岩漿的潮汐就在它不遠處漲落,黝黑的塔身被金色的海洋映照著,塔身彷彿被鍍上了一層金邊。

艙室內沒有人說話,此刻一切語言都是那麼的蒼白無力,駕駛艙內充斥著的只剩下了震撼,狂喜以及無聊。

它好像已經在那裡矗立了幾百萬年,像神一樣巍峨又像神一樣孤獨,看到人無不想要下跪膜拜。

“那不可能是人類的東西。”愷撒嘶啞地說。

“不可能,”楚子航說,“人類不可能在深海8500米下建造一座如此宏大的城市。”

“那它是……龍的城市?”凱撒的聲音帶著顫抖。

隨著迪裡雅斯特號的前進,繼黑塔之後,一座威嚴的城市浮現在視野的盡頭,

以神國的姿態舒展出曾經的輝煌。

越過一道海底山脊,下方的古老城市如畫卷般展開,

它以高塔為中心,與岩漿長河為鄰,經歷千萬年不朽。迪裡雅斯特號遊動在這座古城的上方,像魚兒穿梭在海底的沉船。

不清楚是因為地殼運動,還是火山噴發的緣故,古城的一半已經滑入岩漿河,

另一半也只剩下倒塌的廢墟,唯獨中央的那座巨塔依舊固執地矗立著,像利劍插在山巔,像君王站在王座,象徵著這座城市昔日的榮光。

即便從倒塌的廢墟仍能看出它當初的雄偉,連綿的建築,隆起的山形屋頂上鋪著鐵黑色的瓦片,瓦片上鐫刻捲雲和龍獸,數百米長的金屬鎖鏈掛在建築物的四角,鎖鏈上掛著黑色的風鈴,

這些鎖鏈在海流中起伏,千千萬萬的黑色風鈴搖擺,演奏無聲的音樂。

從下潛小組到須彌座上的源稚生,再到順著纜線連網的學院本部的施耐德和曼施坦因。所有人都被這座城的古奧與威嚴壓得喘不過氣來,

走遍世界上所有文明遺蹟都不曾見如此宏偉的建築風格,可那些已經毀滅的古老文明,如古羅馬角鬥場,甚至是透過一鱗半爪描述出來的亞特蘭蒂斯又都繼承了這種建築風格的邊邊角角。

在世界徹底翻開嶄新一頁的時候,他們有重新將它從歷史的廢墟之中挖掘,上萬年的時光在它身上流逝,但帶走的卻只有時光,它的建築美學在今天依舊超前嶄新。深處蘊含著人類不曾踏足的神秘領域。

楚子航在紙上做速寫,他要繪製這個城市的地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