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明瑾安撫地拍拍喬母的手,說道:“娘,你放心吧。女兒這可不是無功受祿。光是這個作坊就給他們周家賺了不少。去年可是送了好幾件精品根雕給京裡周家做人情。他們青川城的周家聽說年禮都收得比往年多了好幾倍,可不都是女兒的功勞?”

喬母看著她一副小人得意的模樣,拍了她一記:“怎知是你的功勞?不過是不要的木頭樁子罷了。你也不過是出出主意,人家還出錢出力呢。”

“娘,你可別小看這根雕。這木頭樁子在咱鄉下。雖說沒什麼用。劈柴燒都費勁,但你也在作坊看到了。那雕出來的東西,可是能傳幾代人呢。放一個在家裡,又媳又大氣。娘你就放心吧。女兒有分寸。再說這做生意哪裡沒個應酬的?也就是女兒沒那福份被請到城裡的酒樓吃吃喝喝,這些肉啊菜的,值當什麼?生意人來回送禮可不只是送這些肉啊菜的,人家送一回金玉綢緞什麼的就比得上送咱一年的肉菜了。”

喬母這才算是放下心來。

又道:“你這丫頭也別不識好歹了。這些牛羊肉和這海鮮乾貨對於咱莊戶人家來說可都是媳物呢。”

喬明瑾挽著她,道:“娘,你放心吧。女兒有分寸呢。到時幫他多出些主意也就是了。女兒現在還幫他做著帳,人家一個帳房一個月還領五兩十兩的月錢呢,女兒都沒跟他算呢。”

“你這孩子,人家還要你出主意了。”

“怎不要了?你女兒聰明著呢……”

母女倆說說笑笑著也進了堂屋。

莊戶人家也不興隔個屏風分什麼男區女區。也不興分桌,也就是他們男人要喝酒,才女的湊做一桌。

嶽仲堯看著一桌子滿滿當當的飯菜,往他鼻子裡飄著誘人的肉香,心裡不知是何滋味。

這一桌菜都是他娘子燒的。他也好久沒吃上了。

這桌上的牛羊肉、海鮮乾貨、魚丸,很明顯都是周宴卿拿來的。

旁人不知道,他還不知道他的意思嗎?

如今再看他頻頻給自己的岳父倒酒勸酒,又是夾菜又是獻殷勤的,儼然是一家人。把他這個正經女婿都撇到了一邊。

再看瑾娘那邊,頻頻給岳母和旁人夾菜,笑妍如花,瞧著更是如那盛開的鮮花一般好看。比初嫁給他時還要添上幾分顏色。

他該是歡喜的。

只是看妻子連眼神都不投自己一個,心裡又萬般不是滋味。

他心裡又苦又澀,就如那杯中酒。他還沒喝兩杯,就覺得有些醉了。

琬兒就坐喬明瑾身邊,嘴裡吃著自個孃親夾給她的肉菜,偶爾再偷偷瞧向自家爹爹那邊。

看到自個的爹一個人舉著杯喝悶酒,也沒個人陪他說話,心裡酸酸的想哭。小嘴不由地撅了起來。

屁股往外挪了挪,又偷偷地看了喬明瑾一眼,看喬明瑾正跟別人說話,又偷偷地往外挪了挪,正想滑下椅子。

被斜裡伸出一隻手拉住了。

“小姨……”

“琬兒,這還沒吃飽,下地幹嘛?”

喬明瑾和喬母也看向她。

小東西委屈地低著頭也不應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