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聽藍氏說道:“祖母大抵知道你的一些想法。只是和離了,不說將來能不能尋到一戶好的,只你二嫁的身份,婆家就定是瞧不起的。若是那男人前面有留子女的,這後母你就難當好了,左右都不是。若是有心人在他耳邊說一些歪話,他總會疑心你對前妻留下的孩子不好。再好的夫妻,再好的感情都能給磨滅了。”

喬明瑾想了想,便開口說道:“祖母,我不想再嫁人了。現在這樣也挺好的,兩人分開著過,我有一個身份在,哪怕要在外面行走,開鋪子置產,也沒人會說什麼。也不用擔心他們家會來歪纏。等過一段時間我想搬去城裡住,到時,再把作坊搬到城裡,也省了來回運樁子的路程。現在下河村及附近的樁子都收得差不多了,現在用的木樁子都是從別處運來的,送過來要走好遠,這做好了,又要往城裡運一道,很是費時費力。”

藍氏點頭:“這倒也是。只是城裡地價並不便宜,請的人工也不便宜。要建那麼大的作坊哪裡是簡單的事?”

又道:“生意上的事祖母也不懂。只是你說的這個析產分居的事,聽你這麼說,將來是想守著琬兒過了?可你想過沒有,琬兒總要出嫁的,早的話也就十年的功夫。十年後你還年華正盛,以後的日子可要如何過?到時候,沒準祖母不在了,你爹孃也老了,明瑜明珏幾個雖是好的,但他們也各有各的家庭,你一個人孤苦,這不是剜祖母的心嗎?”

“那等琬兒出嫁了,孫女再抱養一個兒子。”

“胡說。抱養的如何能與自個親生的相比?”

藍氏看喬明瑾一臉的不以為然,又說道:“祖母也不是說抱養的就一定養不熟,只是就算他待你再好,又哪裡及得上老來夫妻相伴的情意?將來你病了痛了,都沒個人開解。一個人孤伶伶的躺在床上,可你養的孩子卻與自家妻兒和樂相融,那時你就知道苦了。”

喬明瑾聽完,側著身子對藍氏說道:“像祖母這樣也不錯啊。雖然祖父不在了,可是爹什麼都聽祖母的,娘待祖母也猶如親孃,我們一家子和和樂樂的,不是很好?”

藍氏深深地看了喬明瑾一眼,黑夜裡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把喬明瑾攬在懷裡。

緩緩才道:“祖母這一輩子什麼沒見過?你爹雖孝順聽話,你娘也是極孝順的,你姐妹兄弟幾個也都養得好,但有時候祖母想想前程往事,總想著也許還有另外的路可以走。”

黑夜裡藍氏頓了好久。

良久又道:“當初如果祖母能硬起心腸,也許也不會像現在這般。而你爹也不用小小年紀就跟著祖母在外吃苦受罪,小小年紀便熬壞了身子。他本該是錦衣玉食,使奴喚婢的過著快樂無憂的生活的。他又自小讀書上最有天賦,若他還在本家,現在沒準已是有了自己的抱負,不用像現在這樣窩在這處小小的山村。”

喬明瑾自來就知道她這祖母和父親是有來處的。

現在聽了祖母的這一番話,就更是確定了。

小時候她祖母處處講究,就是家裡再窮,也是碗是碗碟是碟,茶杯是茶杯。就連筷子都分公筷和自用筷,還有筷架。

飯前必要洗手,且家裡如何緊張難過,也是每人用每人的水,每人有每人擦手的帕子。

她祖母識文斷字,端莊優雅。

就是給爹聘了娘,聽說前些年,也是極少往村裡竄門,極少去外祖家走動的。

不說瞧不上吧,就是覺得聘了娘極大了委屈了爹。

聽娘說,她剛嫁過來那幾年,戰戰兢兢的,哪怕她做得再好,祖母都不曾誇耀過一句。

就是入門有喜,十個月後生下了喬明瑾,也不讓娘來養。除了抱去給娘餵奶之外,就是換尿布,都是祖母親力親為的。而她也是從小就與祖母同吃同睡的。

後來的明珏、明瑜、明琦、明珩,也都是祖母親自教養的。

也許過去對於祖母來說,總是個傷疤。

她不說,喬明瑾等人也就不問。

連喬母也只知自家男人與莊戶人家不同。

今夜,喬明瑾見藍氏有開啟心扉的意思,便開口道:“祖母……”

藍氏瞧了她一眼,拂了拂散在她臉上的亂髮,柔聲道:“睡吧。”

喬明瑾眨了兩下眼睛,窩在藍氏的身邊,不一會,真的睡去了。

夜裡,只有藍氏長長的嘆息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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