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看身份,看門第。這裡等級森嚴。

不是她堵著耳朵,閉了眼睛,什麼都不聽不看,就能避了去了。

它們實實在在地存在著。讓你躲不開也避不開。

哪裡都沒有她想要的平靜安穩的生活……

柳兒看喬明瑾臉上終於裂了一道縫,喜笑顏開。

而趙媽媽看著喬明瑾一臉灰敗。面上不忍。

遂緩緩說道:“喬娘子也不要多想。周府畢竟不是普通人家。不過,當不了正室,你,想必六爺是真心待你的。等六爺回來,也許還是能到他身邊伺候的……”

柳兒雙目圓瞪:“媽媽,你湖塗了!來時老太太如何說的?就是妾室也是需要正經聘了良家子清清白白的人家的。媽媽是怕六爺以後的後院太安靜了嗎?沒聽老太太說這是亂家根本?”

柳兒說什麼,趙媽媽自然懂得。

自古這妻妾就難融洽過日子。

若是納進門的妾是主子心尖尖上的人,家裡妻妾不分,嫡庶不分,還真的會是亂家之相。

看六爺對她這般,必是捨不得讓她受委屈的。

難道真的收籠在外面當外室養著?

趙媽媽看了喬明瑾一眼,便閉著嘴不說話了。

這等事不是她能置喙的。

走了這趟差,以後的事就交給老太太吧,她是不摻和了。沒準以後還得多避著六爺一些。

那柳兒瞧了瞧喬明瑾,見她應該是把話聽進去了,心裡免不了得意。

便說道:“你雖然進不得府,但你方才也說了你有屋有田,不缺吃不缺銀子。和你孩子和相公好好過日子不比什麼都好?這鄉下人家只怕也不會三妻四妾的,你正好清靜不是?不像我們,哎,雖然吃得好穿的好,可是還不是一堆糟心事?要敬著老太太,又要伺候好六爺。當了六爺的房裡人,將來有了新太太,還得看她的臉色過日子,也許一個月還等不來六爺一夜呢。我還是羨慕你呢。”

趙媽媽皺著眉頭看了柳兒一眼。

這真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心裡不屑。六爺也就是前兩年看你花開正好,這一年來可有叫你伺候的?還做著春秋美夢呢。

趙媽媽從懷裡掏出一個荷包,推到喬明瑾面前,道:“這是臨來老太太給的一百兩銀票。說是見你家男人辭了公差回鄉,也沒個進項,這是給你一家過日子的。這裡頭也有你幫忙管理作坊的辛苦錢。當然,老太太並不知作坊的淵源,回去我還是要向她稟報的。”

看了喬明瑾一眼。道:“喬娘子,咱們女人,生來就是受苦的。求的不就一份溫飽罷了?眼前你不愁吃穿,便該知足了。不該再宵想那等不該想的。老太太。向來是個說一不二的……”

喬明瑾回過神來,看了她二人一眼。

又聽了她這一番話,便道:“趙媽媽你放心。也回去告訴老太太,我喬明瑾從來不會去做不切實際的夢。只是感念週六爺待我的一番赤誠。既然我們不是一路人,當然要橋歸橋,路歸路。我不是那等死纏爛打之人。我是什麼身份我也清楚。”

柳兒聽了,抬著下巴道:“如此正好。這身份什麼的。是爹孃給的,也做不得假。我倒是還想要娘子這般的身份呢。孩子也生了,男人也在身邊……”

“柳兒姑娘!”趙媽媽喝道。

柳兒唬了一跳。

正想回嘴。看趙媽媽一副吃人的模樣,便抿了抿嘴。

這人是老太太院裡的。也就在林媽媽之下,她也不敢把人得罪了。

那頭,喬明瑾看了她二人一眼,又把那荷包推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