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仲堯不用細聽就辯出了自家閨女的聲音。

忙踮著腳伸著脖子應道:“哎哎……爹在這呢!”

琬兒喘著粗氣跑到近前,臉上被太陽曬得紅通通的。額上冒著細汗。

懷裡還抱著一個用包袱皮包著的包袱,也不知是何物。

小東西用手把頭頂上的草帽往後撥了撥。露出一張粉嘟嘟紅通通的小臉來。

嶽仲堯看著女兒笑得眉眼彎彎的小臉,眼眶酸得差點擠出水來。

“琬兒怎麼來了?”嶽仲堯蹲下身子,給女兒擦著額上臉上的汗。

又嫌自己的手不乾淨,忙用袖子去擦,一看袖子也全是泥印,忙全身上下摸了摸,也沒尋到一片乾淨的。便只好訕訕地止在那裡。

“爹,我有帕子呢。”琬兒說著從腰間掏出帕子胡亂在臉上抹了一把。

又一臉歡喜衝嶽仲堯說道:“爹。我給你帶好吃的來啦。還有水。”

說著又衝後頭跟來的柳枝、長河揚聲道:“快點,先到這兒來!”

嶽仲堯便看到秀姐的兩個孩子長河和柳枝蹭蹭地跑到他近前來,也是滿頭滿腦的汗。後面還跟著孩子的父親嶽大雷。

“大雷。”

嶽大雷朝他點了點頭。

道:“我給娃他娘送飯送水,琬兒也要跟著來。工坊煮了綠豆湯,便也給你和娃他娘帶了些來。”

說完從後頭的擔子裡拿了一個長竹筒,遞給嶽仲堯,又跟老嶽頭打了招呼,便帶了自個的兩個孩子找娃他娘去了。

嶽大雷和秀姐家裡不到十畝地,秀姐也不讓嶽大雷幫襯她。說是孃家兄弟做完地裡的活,會過來幫她的,只讓嶽大雷在工坊趕工。

嶽大雷便趁著午和晚上下工這段時間,來地裡幫襯一時半會,秀姐的兩個孩子偶爾也在地裡幫忙。

兩個孩子的午飯也是在工坊吃的。吃完又會和嶽大雷拿著秀姐的飯再送到田間地頭來玩一會。

今天琬兒便纏著一道來了。

嶽仲堯撥出竹筒的塞子,把綠豆湯往嘴裡灌了一口,頓時覺得四肢百骸每個毛孔無一不舒泰。

解渴又解暑。暑氣頓時消了個乾淨。

嶽老二和嶽老四看著吞了吞口水。

嶽老四又瞪了於氏一眼,死婆娘,窩在家裡任事不幹,連綠豆湯都不懂煮一壺來。綠豆能值什麼銅子?

嶽仲堯把竹筒遞給老嶽頭,老嶽頭猶豫了一下,方接了過來,喝了兩口,又拉過琬兒誇讚了幾句。

“琬兒給你爹帶什麼好吃的來啦?”於氏看著琬兒懷裡一路捧過來的包裹問道。

哼,裝什麼清高?還不是看三伯子又提了捕頭。又粘上來了?

琬兒聽了,這才想起,便朝嶽仲堯笑得一臉得意,道:“琬兒讓娘做的滑飯!”

說著一層一層掀開了包袱

嶽仲堯也幫女兒開啟。

裡頭只有一個木頭挖成的大碗,蓋著木頭蓋子。

捧起來,也不見什麼重量,倒比粗瓷碗輕多了。想來是怕琬兒這一路捧著辛苦吧。

開啟木頭蓋子,一陣肉香菜香便撲鼻而來。

琬兒說的滑飯,其實是母女倆的叫法。

有時候喬明瑾沒空炒菜的時候。就用一個大大的砂鍋煨飯,再在砂鍋頂上隔水蒸著肉米菜肉等,待水快熬乾的時候,便把蒸得七八成熟的素菜、肉米等葷菜倒在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