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又懊惱地吼了幾聲,扯過一床繡著金絲富貴牡丹的錦被矇住自己,爾後又用兩腿把床板踢得悶悶作響。

石頭在外頭一邊攔著要往裡獻殷勤的美豔丫鬟,另一邊兩隻耳朵又要豎著聽裡頭的動靜。

辛苦得不行。

他家六爺一通發狂他自然是聽到了。

有那麼些瞭解,又好似不明所以。

一臉的疑惑。

而見周宴卿進了院子,急著跑上前來趕著要前去伺候的丫鬟,來回盯著房門和石頭的面門,想著要一探究竟。

可是未果。

有一美豔丫鬟不甘心。

端著一盆洗臉水,走近房門口。幾乎貼在門板上,捏著嗓子對房裡頭柔聲喚道:“六爺。奴婢給您送水來了……讓奴婢給您淨淨面吧?奴婢這就進去羅……”

裡頭無人應答,美豔丫鬟正竊喜,三寸金蓮正待往裡進,就聽到有什麼東西重重地砸在門上。

把她唬了一跳。

手中的銅盆差點掉在地上,整顆心嚇得差點沒蹦出來。

石頭斜了她一眼,嘁了聲。

美豔丫鬟看著周遭的丫鬟也有樣學樣,對她嗤笑。又羞又氣,跺了跺腳,恨恨地轉身去了。

門口的丫鬟均悄悄往外挪了挪腳步。

又過了一會,只聽裡頭喝道:“滾進來!”

門頭候著的丫頭一陣騷動。

石頭張著手攔了攔,迅速把房門推開一條縫,擠了進去。

幾個丫頭看著門重又關上,咬著下唇無計可施。不敢進更不敢走。

誰知道她們爺下一個是不是叫她們。

內室中,周宴卿已是端坐在圓桌前了,衣裳齊整。看著並無二樣。

還拿起桌上放置的茶壺,抓起一個倒扣的杯子,給自己倒了一杯溫茶喝。

石頭不敢多話,垂手站立在一旁,低眉順眼。

周宴卿瞥了他一眼。

又啜了一口茶,道:“吩咐下人準備熱水,爺要好生洗洗。晚飯……就不過去主院吃了。你親去跟老夫人稟告一聲。”

看石頭一一應下,清了清兩嗓,又道:“晚上……嗯,晚上接麗娘過來。”

石頭還以為他聽錯了。

“爺說誰?接誰過來?”

周宴卿抓起茶盤裡的一個杯子奮力擲向他。

“狗奴才,聾了還是啞了!要爺說兩次才懂!”

石頭還算機靈,在周宴卿朝他扔杯子的時候,就一躍老高,逃到了房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