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過是縣衙的一個小小的捕快,能弄來這麼幾塊長毛兔也算是難得了。

喬明瑾坐在床沿呆呆地看了女兒一眼,又發了一會呆,就拿過針線籃子伺弄起那幾塊毛皮來。

了無睡意……

而嶽仲堯在喬家門口面對著緊緊關閉的大門,呆呆傻傻地站了足有一柱香時間。耳畔聽著屋裡人的對話聲,又聽到房門合上的聲音,然後歸於平靜……

他呆呆地站在那裡。

許久,直到覺得身上被夜露潑得溼冷了,才挪過沉沉的步子轉身離開。

夜色裡,只聽到數聲綿長的低低輕嘆……

嶽仲堯推開自家的院門,那老舊的院門“吱……嘎……”響了兩聲。

等他轉身掩好門,就看到他娘吳氏披著一件厚衣,兩眼死死盯著他空空的兩手,站在房門中間對著他吼道:“你還知道回來啊?怎得不直接睡在那邊?還當這是你家啊?一回來拎著包袱連家都不進,光跑到那邊去了,什麼好東西都盡著往那邊送!吃老孃的住老孃的,倒是沒見你什麼時候這般孝敬過老孃……”

嶽仲堯心裡本來不舒坦,被吳氏這麼一吼,哪裡有什麼好臉色?

也沒應話,直直就錯過身子往他的房間那裡去了。

吳氏愣愣地看著他推開門,走了進去,轉眼又關上了門。

反映過來又恨恨地開始罵起來:“翅膀硬了!翅膀硬了!一個兩個的都不把老孃放在眼裡了!老孃一把屢一把尿地把你們拉撥大,你們眼裡都裝著屎了!嶽老三,你出來,老孃和你說話呢!”

老嶽頭在屋裡聽到心煩,隨手在床前摸了一個東西就往房門口砸了過來。

“砰”!

清冷的夜空裡,聲音清脆響亮。

吳氏嚇了一跳,整個人都彈了起來。

待回過神來,又對著房裡面大罵:“作死呢?你拿什麼砸老孃呢?”

“還讓不讓人睡了!”

“就不讓你睡了,咋地?再砸啊!”

……

嶽仲堯直直地躺在床上,也沒點燈,夜色裡那帳子頂也看不出什麼。

嶽仲堯伸出一隻手往床裡側無意識地摸了摸,又摸了摸……

蹬掉鞋子。衣裳也沒脫,往裡翻了個身,抓過裡側的枕頭抱在懷裡,胡亂睡去了……

次日醒來,只覺得頭重腳輕。

嶽仲堯勉力撐起身子,看到疊得好好的被子還置在床尾,愣了愣。

也不知昨晚是怎麼睡過去的。

這都入冬了。也難怪一早起來頭重腳輕的。

嶽仲堯閉了閉眼,發現已無睡意。撐起身子,汲了鞋子就到外頭打水洗漱。

“三哥,你起了?”

嶽小滿向自家三哥揚了揚笑臉。看她三哥朝他點了點頭後。就轉身進了嶽仲堯的房間。

嶽仲堯的房間自喬明瑾走後一直是由嶽小滿收拾的。

嶽小滿走到房內。正想幫她三哥把被鋪收拾一下,卻發現那被子竟好好地疊放在床尾,還是她昨天拿出來的模樣。

三哥昨天沒回來睡?

不可能啊,昨天三哥回來娘罵了幾聲她是聽到了的。而且剛才看三哥那樣子確實是剛睡醒啊。

難道路三哥昨晚沒蓋被子?

嶽小滿光想著就打了個冷顫。急忙跑到門外。

看到嶽仲堯用葫蘆瓢舀了冷水洗漱。急忙說道:“哎呀。三哥,這早上可涼著呢!廚房的大灶上燒了熱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