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們都是一樣的弱小!

是啊,你會因為對手是一隻螞蟻和是一隻發育未完全的蜈蚣而覺得無處下腳嗎?

答案自然是不會的。

所以鐘山龍神給出的回覆,就是那天空中突然墜落下來的巨尾。

蘇漾以前對於龐大是沒有什麼特別明顯的概念的,但這一刻,蘇漾卻覺得自己像是在面臨整個世界朝著自己衝擊而帶來的擠壓感。

事實也是如此,僅僅只是揮舞著自己那看起來有些纖細的尾巴,那天地就被一股巨力徹底撕裂開來。

雲層、大地……一切阻攔在他面前的力量都在土崩瓦解。

這是純粹的力量,沒有任何花裡胡哨的術式,僅僅就是憑藉自己那並不那麼擅長的戰鬥法門,再輔以可怖的提醒,就輕而易舉的造成了如此顯著的破壞效果。

只是,那一刻,在他對面那看起來如此渺小的雲星晚,身上也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是的,只能用變化來形容。

因為在這一瞬間,雲星晚手中的巴蛇劍綻放出了酷烈的光芒。

那光芒中蘊含著無數種不同屬性的力量,他們交雜在一起,相互疊加匯總,然後在巴蛇劍軀殼之內引爆。

恐怖的力量被巴蛇劍轉化成足以撕裂晨星的衝擊,那個男人,毫不猶豫的解放了巴蛇劍,直指銜燭之龍殺去。

誰說揹負世界的一擊就無法破壞?

更強的破壞,純粹的破壞,甚至連神靈和世界本身也都能夠破壞掉的力量,如果掌握了這個力量,那神靈什麼的,也無所謂了吧。

轟鳴聲中,地平線的斜陽上,一頭恐怖的巨獸拔地而起,張開自己的血盆大口,朝著那鐘山龍神所在的方向撕咬過去。

燭龍並沒有明顯的反應,僅僅只是瞥了巴蛇劍化身而來的大蛇一眼,那大蛇就像是經歷了歲月的風沙,那身上層次不齊的骨刺閃爍著的寒芒幾乎是在那一瞬間消失無蹤,然後那大尾一砸——

那刺向天空的巴蛇劍,就這樣在天空中失去了力氣,化作了腐朽的白骨,跌落在地上。

而在巴蛇劍跌落的那一瞬間,持有巴蛇劍的雲星晚忍不住發出了痛苦的悲鳴。

他知曉鐘山龍神很強,但從未想過,覺醒後的巴蛇劍,在面對鐘山的神靈時竟然會崩潰的這麼快。

而作為巴蛇劍的執劍人,魂魄息息相關的他,幾乎是在巴蛇劍崩碎的那一瞬間,靈魂上就受到了重創。

靈魂上的創傷,可是完全無法透過自身堅定的意志而強行豁免的。

痛苦讓他的眼神微微泛白,但身體中的力量卻是絲毫沒有落下,在他不計代價的將自己身體的本源供給巴蛇劍吞噬的同時,那本身已經斷裂的巴蛇劍就像是午夜回魂一般,斷裂的劍身中重新長出了新的軀體。

不夠!

還不夠啊!

恍惚之中,蘇漾似乎聽見了這樣的一聲嘶吼。

奇怪的是,這樣的嘶吼並不是來源於催動著巴蛇劍的雲星晚,而是巴蛇劍本身。

“你也在不甘心嗎?”

雲星晚的聲音中帶著些許的睏倦:“是啊,妖器尚且都會不甘心,更不要說是我了。

我本來以為,寰宇最多就是困了,困了之後被人騷擾,也是很正常的。

可我們萬萬沒想到,這一覺睡去,卻是再也睡不醒了。我不明白,不明白為什麼各大宗門中還有著這麼多的頂尖強者,為什麼……”

雲星晚的眼眸中的兇光再也無法抑制住,幾乎是無所顧忌的噴湧而出,他痛苦的望著鐘山的龍神,不知道是在向祂發洩,還是透過祂對著其他的什麼人發洩著。

“巴蛇劍啊,吞噬我的一切吧,你曾經告訴過我,只要讓你吃的夠飽,無論是什麼東西,你都能給我吞掉,那麼,現在我滿足你……

吃掉我吧!”

當他話音落下的那一瞬間,那剛剛從斷裂的劍刃口上長出的新的蛇軀的巴蛇劍停頓住了。

本欲往天空中發起決死攻擊的它,突然掉轉頭,將它的執器人給吞沒。

“哈哈哈……好!接下來讓我們的燭龍殿下看一看,我們的決心吧!”

天空被撕裂了,巴蛇的身軀也消失了,只留下雲星晚懸浮在空中,俯瞰著地面,他雙唇微動,大笑道:“劍!劍!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