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被及時搶救,沒有死成,但沒有任何一個合格的父親能夠看著自己的女兒在病床上奄奄一息,而讓那些導致女兒變成這樣的惡棍逍遙法外。

比如說,被獬豸殺死的那6000多人中,有相當一部分是受到了外國勢力教唆和金錢誘惑的黃皮白心的雜碎,是披著修行界前輩外衣的當代奸細。

但是,但是啊,除掉了這些人,剩下死亡的修士之中,絕大多數都是被蠱惑的烏合之眾,他們本不應該受到如此重的懲罰,但在外界和他們自己的內心深處,卻認為這樣的行為該死,所以就真的灰飛煙滅了。

而更加悽慘的反而是這六千多人中佔據極少數的一部分人群。

他們是一群衷心的希望修行界能變得更好,會對當代不穩定變數充滿憂思,會在看到不平不公之事而勇敢站出來反駁的人。

他們未知真相就盲目開口,而被烏合之眾們裹挾,將心懷大義者片面的當做了和他們一幫的“該死”之人,可實際上他們卻只是一群被網路碎片化資訊淹沒,再難以篩選出答案的人罷了。

他們也死了。

更讓人殘酷的是,最先發起輿論號角的那一批人,他們為了避免被人抓住小辮子對簿公堂,在造謠的時候動不動就是“我猜”、“我聽說”、“我有一個朋友”、“有粉絲私信告訴我說”……

由於沒有妄下定論,這一批潛藏著更多當代奸細的群體反而只是受傷,反而成了大眾心中“問題沒那麼大”的人群。

這樣的結局,光是聽著就讓人血氣上湧,而顏安然自然也看到了蘇漾的表情,但他依舊毫不猶豫的刺出了最後一刀,用惡魔一般的語氣說道:

“學弟啊,如果一個人發自內心的認為自己沒有錯,是能夠在一定程度上削減烏合之眾們引導而生的‘審判能力’的。

你說,如果有一群人,不只是屁股坐歪,甚至打從心底裡就憎恨著寰宇,覺得寰宇的一切都是有問題的,都是壞的,國外連空氣都是香的,是世界的燈塔,人類的理想鄉。

如果給他們機會,他們必然毫不猶豫的去奔赴燈塔,然而他們心中的燈塔明顯不想收留他們,因為他們沒有燈塔所能看上的價值,所以這樣一群人,就算再怎麼憎恨這個國家,也依舊留在了寰宇國內。

而他們只需要在大多數的時間裡管住了嘴,時不時的如同聞到了肉味的野狗一般跳出來狂吠兩聲,網際網路中的人就會很沒有記憶的將他們給遺忘。

而他們打從心裡就認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是正確的,那麼你覺得,獬豸的審判之力在面對這些人的時候很有效嗎?”

“我……我有些聽不下去了。”蘇漾臉上的糾結都快滿溢位來了。

因為他剛剛就發現了,故事一直講述到現在,那位飛雪道人的死因依舊沒有暴露出來,甚至連天行會為什麼會成為一代異常刑法司修士們心中的痛都沒說出來。

顏安然拍了拍蘇漾的肩膀,輕聲的說:“聽下去,學弟,也許這會顛覆你的三觀,但你必須要聽下去,站得越高,風就會越大。

沒有人會去關注還在爬山的你,但是有很多人希望在山頂上俯瞰世界的你摔下來,最好直接摔死,有太多的人是一點都見不得人好的了。”

蘇漾勉強點了點頭,只感覺心中有一團無名火在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