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兒替孟小七拭去臉上淚珠。“你也嚇著了,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我們先回去睡覺吧!”

“嗯!”孟小七點點頭。“那蓉兒姐姐呢?”

“她?”春兒頓了頓。“忘記這個人吧!”

孟小七不解。“為什麼?”

平常春兒雖與蓉兒不對付,現下卻是兔死狐悲。“我們這樣簽了賣身契的女奴,敢害主家是大罪,她這頓,發配莊園是最輕的,就怕老爺發狠,她要麼被打死,要麼被髮賣,一個女子,只怕發賣@比被打死還要慘烈。”

孟小七忙問:“女子怎麼了?”

春兒道:“若她是男子,最多被髮賣到其他地方為奴,可她是女子,等著她的,只會是青樓妓館。”

孟小七疑惑道:“那是什麼地方?”

春兒抬頭望著天。“人間地獄,裡頭的女子,餘生都再無出頭之日。”

孟小七聽的頭皮發麻。“那蓉兒姐姐豈不是……”

春兒道:“這都是她自己糊塗種下的因,就要承擔後果。”

孟小七張了張口,卻不知道還能說什麼,茫然的跟著春兒回了住處睡下,卻是一夜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著。

那夜過後,誠如春兒所說,孟小七再也沒見過蓉兒,只是隱約聽府裡的人說是被髮賣到了哪裡。那地方名字聽著很好聽,但人們說起時,卻總是帶著唏噓。

日子繼續這麼看似平靜的過著,自打洪楊氏懷孕後,洪順便很少再別處,不止是冷落了元氏,就連其他房的妾侍,洪順也很少去見,就盼著守好洪楊氏的胎,給他生個兒子。

這一晃就是幾個月過去,眼看洪楊氏臨盆在即,洪順幾乎是寸步不離守著,偶有要事出去,也都安排好丫鬟婆子的伺候好,唯恐再出半點閃失。

恰逢這日天晴,洪順正與洪芸一起守著洪楊氏在院中曬太陽,突然家丁來稟:“老爺,沈院主攜夫人來了。”

“沈院主來了!”洪順一喜,趕緊起身。“快帶我去見!”

洪楊氏不懂洪順在外交情,便問:“老爺何至於如此欣喜?那沈院主究竟是何人?”

“夫人有所不知!”洪順道:“這沈院主正是山林書院院主沈言,那可是桃李滿天下的大文豪,名望之高,朝中為官的都要看他幾分薄面吶,他日夫人誕下麟兒,少不得要求他照拂成材的。”

“啊!”洪楊氏瞭然道:“那是不能怠慢,老爺快去。”

洪順去了,這裡洪楊氏剩下也沒了曬太陽的心思,心思活路起來,開始想另一事。洪芸快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卻還未得良配。那山林書院裡頭的學子都是要參加科考的,若能挑上個好的配了,豈不是有望拉王家出商賈之末入官家之列?想到這裡,洪楊氏越發覺得有道理,該叫洪芸去沈言面前表現一番,他日好求他保媒,便牽了洪芸的手來。“芸兒,你爹爹在前頭招呼客人怕是忙不過來,你也去看看吧!”

洪芸不解。“爹爹招呼客人,我去看什麼?”

“傻孩子!”洪楊氏點了洪芸額頭。“那沈之言可是山林書院院主,院中良秀之才無數,你也快到出嫁的年紀,不想他為你挑個好的?”

“娘!”洪芸紅了臉。“女兒還小呢!”

“不小了。”洪楊氏笑道:“都十四了,那夫婿還能說有就有?不得早些挑個好的備著?”

“別說了娘!”洪芸以袖掩去紅了的臉蛋。“我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