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人家李清冥閒雲野鶴,過的是當世大隱般的生活,一不貪戀權位,二來賭技高超不缺金錢,竟不肯正眼看他這個當朝太師。

他也曾脫了官衣官靴、摘去金魚袋,幾次微服前往藕花樓,卻偏偏遇不到李清冥。

如今那小子就去了一次,竟就與素安居士碰面,而且聽龐財的語氣,只怕多半還鬧出了些糾葛。

龐太師的語氣中隱帶怒意:“你這狗才,還不快說!是要本太師拔去你的舌頭麼?”

龐財嚇的一哆嗦,忙道:“那......那藕花樓的新晉花魁青兒姑娘興了一場文會,素安居士似乎起了雅興,便出了半首未曾完成的逆輓詩來考較那些‘才子’......”

“哦,是素安出的逆輓詩?”

龐太師臉色微緩:“這便是了。素安居士是何等大才?若只論詩詞,就連老夫都要自愧不如,想必這半首逆輓詩難住了那些蠢材,讓他們一個個顏面盡失,灰溜溜的離去了?”

“只可惜老夫不在場啊......對了,你且將這半首逆輓詩吟來我聽。”

“居士就出了兩句:一上一上又一上,一上上到山頂上......”

“呃,這個嘛......素安還真是天性爛漫,竟然出了這般難的半首詩。讓老夫想想應該如何續詩......山頂風光無限好,只緣神州盡妖嬈?不好不好,這妖嬈二字怕不是素安所喜。”

龐太師低頭苦思,一時竟想不出合適的下句:“算了,這樣的絕詩怕是素安自己也想不出下面佳句,老夫所長並非詩詞,又何苦要為難自己?嗯,對了,那包正可是最後知難而退了?”

“他......他續出了兩句:舉頭紅日白雲低,萬里江天都一望!”

龐財低下頭,不敢再看太師一眼。

“這......”

龐太師臉色瞬間轉黑,很想黑上包正幾句,卻發現自己心中竟在為這兩句詩暗暗叫好。

這個令他萬般狐疑的小小磨刀人,竟然還有如此詩才?

“素安後來怎麼說?”

畢竟二品大儒,養氣功深,龐太師迅速調整了情緒。

“素安居士說包文直乃當晚文魁,要與花魁娘子青兒姑娘同燃燭火,紅袖添香,與他秉燭夜談......”

龐太師臉色再次轉黑,暗暗咬牙道:“那小子必是喜出望外,當場應了?”

“太師猜錯了。那包正竟然當場拒絕,說什麼存功未立,何以享良宵春暖,美人添香?唯有多謝佳人青眼,就此告別......”

“滾!”

龐太師再也按捺不住怒火,這個滾字是從牙縫裡生生迸出來的。

“是是是,小的這就滾。”

龐財轉過身子,忽然又想起了什麼,苦笑道:“太師,恐怕小的暫時還不能滾......

還有一事,安梁縣知縣連夜快馬傳訊,說是義公子做下的那件麻煩事他已經解決了,並沒有驚動安梁縣開封府分衙的人。”

“是東門慶那狗才做的好事罷?”

龐太師冷哼一聲:“若非看他還有些孝心,本太師早就不認他這個螟蛉義子。

也罷,安梁縣知縣還算是個幹才,今歲百官流轉評定,他的位子也是時候向上挪一挪了。”

“去吧,替老夫繼續監控那包正,只要是有關他的資訊,必須立即回報,不得有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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