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尺小劍連續突破一條條法理鏈條,可惜這些法理鏈條卻是越破越多,法網越發緊密,最後竟如鑽窗凍蠅,漸漸被法條法網束縛,任憑如何鼓動劍氣,都如泥牛入海,被法典鏈條交織的羅網吞沒,如雷音虎豹般的怒喝聲連連響起:“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包正,你敢阻我?”

“不是我要阻陛下,而是陛下自己的行為有違法理,其實束縛你的恰恰是你自己啊。”

包正的身影的漸漸現出,立於法家爐鼎之上,望著一條條半為自己法力催動、半為天地認可方才逐漸形成的法條鎖鏈,嘆息道:“陛下如今的行為,豈不令將士們寒心,為天下人齒冷?

此時懸崖勒馬還不算晚,若是越陷越深,早晚法不能容,到時可就莫怪我這個做臣子的要將你法辦了!”

“哈哈,天下間只聞有君治臣,卻不曾聞還有臣縛君的,包正,你好大膽!”

三尺小劍於空中微微一頓,忽然四散崩碎,化為道道劍氣散溢,一道身著九龍袍服的高大人影緩緩出現,正是大艮太宗皇帝趙光義。

這個曾於包正在佛骨塔內論道,每次都笑嘻嘻稱他為‘包道友’的大艮‘先皇武聖’此刻卻是面罩寒霜,目現煞氣,冷冷看了看包正和猴子:“包正,你要明白,律法乃為君王所立,你如今要以律法束縛君王,可知有罪?”

“靠,俺老孫還以為是誰,居然是大艮堂堂的太宗皇帝?

老包,這就是你扶保的君王?就是下面這些士兵捨生忘死要保護的老趙家?什麼玩意兒啊,換了是俺老孫早就造他的反了!

我呸!”

猴子此刻也收了法天相地大神通,一屁股坐在地上,翹起二郎腿一臉不屑地望著趙光義。

“他要殺自己的兵士,那就讓他去殺好了,老包你走不走?你不走俺老孫可要走了,為這種人效力你是不是腦子出了問題啊我呸!”

“猴子你錯了......”

包正收回法家爐鼎,滿天法家鏈條卻依然交織成網,從四面八方將趙光義困住。

“我曾經說過,包文直要保護的是這一方土地和土地上的人民,可不是他們老趙家。

只不過法治的建立也要一步步的來,人族七朝皆為人治,要改變也需要徐徐圖進,不可貿然間做什麼破而後立的蠢事。

這就是我還肯留在朝堂的原因。

不過,若是你趙老二以為我就是你的臣子,就可以看著你任意胡為,那你就是大錯特錯了。”

看了趙光義一眼又道:“沒有和平就沒有發展,也就沒有法治的建立和健全,所以沒有人能破壞大艮和北國的和平,就算是你趙老二也不行!”

......

趙光義立於重重法條之內,僅憑武家真罡,就令這些隱含天地規則的法條無法欺近身畔三尺,他看都沒看猴子一眼,只是目注包正。

“你可知道,包龍圖這個名號其實不是恆兒所賜,而是朕?”

包正微微點頭:“猜到了幾分,當今官家雖然不是馬上得天下的開國皇帝,卻也算是一代明君,這種拉攏人心的手段他未必用得出。”

“是朕告訴他,想要開疆拓土、成一代聖皇,突破一品,得望武聖,就要重用包卿這樣的人。”

趙光義搖頭道:“朕原本以為,包卿手掌國法,刀下無情,乃是一個有野心、有大魄力的人,此正與朕不謀而合,乃是我大艮柱國之才。

甚至你支援狄青建立新軍,痛斥大艮廂軍之弊,朕亦是引以為然,若非是朕,你又怎能輕易調動楊家二十萬邊軍?大艮又怎能容你一手收編梁山妖眾,廣收其心?

朕是希望你能夠為大艮開疆闢土,建功立業,朕卻萬萬想不到,你竟然與那個不成器的小子沆瀣一氣,暗中與北國商論議和一事?

你可知道幽雲十六州乃我朝必須收復的故土,你可知道大艮與北國之仇?你可知我大艮以武立國,從未向異族低頭?

包正,你辜負朕意,到如今還不肯認錯嗎?”

“這傢伙......”

猴子撓了幾下腦袋,有些猶豫地道:“似乎他說的還有點道理。”

“狗屁,不過強詞奪理而已。”

包正冷笑:“趙老二,太祖而今何在?我看多半又是遭了你的暗算,這才會任你胡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