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正擺擺手,再次變得龍精虎猛的開封府皂隸拖著龐吉到了一旁空地上,直接摁倒了就是噼裡啪啦一陣杖擊。

十里亭前彷彿有一陣寒風吹過,大艮群臣無不噤若寒蟬,就連八賢王、老太君這等身份,也是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雖然龐吉很該打,可是包正的這番作為卻也令人人自危,那可是當朝一品,三省六部之首的龐太師啊?

只有站在群臣中的狄青、呼延慶等人看得眼睛發光,心中熱血沸騰,只覺大丈夫當如是!

龐吉若是方才不反抗還好,結果被包正打散了浩然正氣,此刻連護身的手段都無了,慘叫聲比殺豬都強不了多少;趙冕聽得心中砰砰亂跳,額頭上汗流如瀑,心中只是想著,‘不會的,不會的,孤家怎麼說也監國太子,如帝臨朝,包正若是敢打我,那不就等於是打了父皇一般?他畢竟是臣子,他不敢的,他不敢的......’

包正走前兩步,上下打量著趙冕:“太子......”

“包......包愛卿,你......你要做什麼,孤家,孤家知道錯了啊!

等......等父皇歸來,孤家自會向父皇請罪,還請包愛卿......就放過孤家這一遭吧?”

寇準神色一動,忍不住就想開口,卻被范仲淹拉了一把:“老寇啊,你就是直娘賊!難道還看不清這太子的心思嗎?汴京之亂,擁立新君?嘿嘿,你說若是官家歸來,可能放過他的這個親生兒子?

老包要立威,就是要在這個非常時期震懾宵小,也是為升王造勢,你若是阻攔老包,那就真是個糊塗蛋了。”

“也罷......”

寇準仰天長嘆,他本來也是不喜太子一黨的做法,只是認為包正此舉有些太過,破了君臣大防,有違禮法。

卻不知在法家的眼中,從來只有律法,禮法算是個什麼東西?

能吃嗎?

包正望著趙冕,微微搖頭道:“太子監國如帝親臨,雖然有過,卻是不該受皮肉之苦......”

“是是是,包大人所言有理,孤家知錯了,謝包大人寬容。”

趙冕心中一鬆,差點沒流下開心的眼淚,不用捱打了啊。

包正再次搖頭道:“雖然不打,卻並非不罰,來人啊!脫去太子的袞龍袍,杖擊龍袍三十記,以為懲罰!”

既是監國太子,打皮股是不妥的,但是人可以不打,卻可以打龍袍!

這龍袍一打,趙冕直接就算是社會性死亡了。

......

包正樑山歸來,拒絕金殿接風歡宴,卻把龐太師的皮股開啟了花,更是將太子龍袍打得啪啪作響,訊息傳出,汴京百姓都傻了。

包大人強橫啊,不光敢打太師,連監國太子他都敢打?你說那是打的龍袍,而且監國太子的龍袍上還都是些無爪的金龍?這根打在太子身上又有何區別?

百姓們興奮了,挑戰皇威本就是這些升斗小民不敢想也不敢做的事情,現在不僅有人做了,而且還是民望極重的包龍圖,而且包大人還是為了百姓痛責太子和龐太師,大家能不激動嗎?

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叫了多少年,可誰見過當真實施的?別說皇子王子了,老百姓告個七品芝麻官都得不問情由先捱上五十大板再說;包正的這番作為,是真正讓百姓們看到了朗朗青天!

百姓們很興奮,最近算是有了茶餘飯後的談資,比百姓們更為興奮的就是大貓小貓兩三隻的法家中人。

人族七朝,法家也曾經是輝煌過的,可是自從法家真仙商鞅子、韓非子、申子、慎子先後隕落,儒門漸漸在朝中得勢,法家日漸沒落。

如今的法家學子都得披個儒門的皮才能順利出仕,就比如新晉探花王安石,原本好端端的一個法家學子,卻不得不去學習儒門經典,這才有出頭之日。

包正‘打龍袍’的訊息傳出,天下各路州府瘋了最少有幾百口子,有喝酒喝醉的,居然還有喝茶喝醉的,醉後一面流淚一面向著汴京開封府頓首,如同一群狂信徒。

在他們眼中,包正儼然已為大艮法家的代表人物、法家大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