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

“克雷斯,這是什麼肉?”

從自己的碗裡夾出一塊燉軟了的肉片,羅德皺眉問道。

“嗚,那是地精肉,最近大家都開始吃地精和狗頭人的肉了,不然雖然是冬天,但是沒經過處理也儲存不了太久。”

羅德聞言,一時間胃口全無了。

“這些不是給俘虜吃的嗎?”

“老爺,您還真是嬌氣呢!這個畢竟是肉啊,往年大家狩獵到一點肉食基本都會賣掉,哪捨得自己吃啊。”

羅德聞言,他四面看了看,只見營地所有的人都吃得都挺開心的,看來除自己以外,這個世界絕大多數人並沒有不能吃智慧種族的行為習慣。

“我之前把那些豺狼人的屍體,都發給農戶用來肥地了。現在看來,肥的恐怕不是地。”

這樣思索著,羅德放下了碗。他可以接受揮劍幹掉它們,但是用來吃的話,多多少少有一些心理障礙。

“大人,您不用為那個岡納瑟太過心煩。那些重甲騎兵在戰場上是很厲害,但是在晚上的時候,他們也有不著甲的時候,那個時候我們突襲過去,完全可以殺光他們。”

因為羅德放下了碗,一旁胃口極好的雷蒙德因此誤會了什麼。他這樣建議言道,卻是把羅德逗得樂了。

“岡納瑟那些人不是新人菜鳥,我們提防著他們,他們也同樣在提防我們。他們中的許多人睡覺的時候是根本不解甲的、手邊最近處放著的就是武器,我們找時間夜間突襲過去,最好的結果也不過是個拼個雙方重大損失,我們不但佔不到便宜,還會再添上許多新仇。我如果帶著你們這麼幹了,那因此死掉的弟兄到底是因為岡納瑟的關係,還是因為我的關係?更何況”

更何況後面什麼的,羅德並沒有說。雷蒙德一時也猜不到,因此望向了自己身旁的法提斯。

法提斯長相老成,並且無論是學識、閱歷,見識,都超過雷蒙德與克雷斯兄妹兩人太多了。

“相比那個捕奴頭子岡納瑟,大人心中真正介意在乎的其實是我們的僱主,那位亞洛斯大人,這位大人的氣度作派大得有些嚇人,我也是在大城市呆過的人,但是我沒見過哪一位實權伯爵以下的爵爺,有那樣的風儀。大人在昨天給我看過一管試劑,那是被高階神官賜福過的聖水,不過我以前見過的聖水都是淡淡金白色的,大人給我看的那管卻是青綠草木顏色。”

“不過不管怎麼樣,像那樣一管聖水試劑,市面上的起步價都是兩百枚金幣,並且,即便有錢也未必有關係可以買得到。”

“法提斯,不要再往下說了。總而言之,那位亞洛斯大人不是現在的我們能夠招惹的起的。無論他到底有什麼樣的目的,我們的原則都是不打聽,不聲張,保持警惕,得到想要的好處就遠遠避開。”

“至於我們與岡納瑟的過節,等待離開了那位亞洛斯大人的視線後,我們再自行解決,想來岡納瑟也是這麼想的,他可比我們更加清楚那位亞洛斯大人的真實身份。”

羅德很清楚,現在的自己與現在的紅木鎮在北地真正的實權貴族面前,脆弱的就猶如海邊上的沙堡,只有大海不願沖垮,根本沒有衝不垮的。

那位亞洛斯大人起手就是兩百人商隊的規模,幾萬枚金幣的投資,像這樣的存在,現在的自己實在是招惹不起。

能跟著撈點好處就儘量撈,但撈完之後,一定記得躲得遠遠的,否則他跟他任何一位對手碰撞一下,自己與紅木鎮都承受不起。

羅德與岡納瑟各有忌憚,但都不敢在亞洛斯面前真正死磕起來,日子就這樣日復一日的度過著,女騎士瑞兒手上有一張已經探索好的地圖,雖然路途遙遠,但只要一直走下去,總能走出荒野之原。當然,這個總能的前提是所有人得活著,作為諸國遺棄之地,荒野之原上潛藏的危險與隱藏的各種各類魔物,都多得讓人感到頭皮發麻。

在自己所有計程車兵狀態基本恢復之後,羅德又一次帶領他們開始拉練鍛鍊,只要想要鍛鍊提升,總能找到各種各樣的方法,大量車隊在荒野之原上遭遇的各種各樣問題,無論是商隊護衛還是奴隸販子們都避之不及,不想沾惹那些費力不討的工作,然而紅木鎮計程車兵們卻在羅德的要求下主動進行處理。

無論是車輪陷入雪坑,還是上坡進行推動,紅木鎮計程車兵們都是任勞任怨的苦幹,他們出身低微,對此也並不介意,但這卻讓亞洛斯與瑞兒的好感度因此大增。

岡納瑟看苗頭不對,也帶著自己的人搶著做事,只是絕大多數驕兵悍將哪裡會願意做這些事?做過幾次之後,岡納瑟發現自己的手下對自己都有意見了,最後也只能作罷。

但是這種事落在亞洛斯的眼中,就是岡納瑟的統御之才,遠遠不如羅德哈特領主,雖然事實上也的確是如此。

岡納瑟與他的下屬們更近乎於僱傭關係,而羅德與紅木鎮的平民、戰士們,卻幾如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