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抱住了他,他有些驚訝,但片刻之後便反應過來,也回抱住了我。

“那哥哥,我可以有個要求嗎?”我偎在他懷裡,靜靜地看向他的眼。“可以。”子徵看著我溫柔地開口。

“我不介意你在我之前是不是有過喜歡的人,也知道你將來會有你的皇后,后妃,但既然我們做了約定,那你心裡還有我的時候,能不能就眼裡也只有我一個人?如果將來你喜歡上了別人,也請直接告訴我。但是千萬不要這邊同我好,同時,另一邊又和別人好,那樣的話,我就再也不見你了。

我知道自己很自私,很任性,很不講情理。可我就是不想你那樣,不想你像抱我這樣抱她們。”說完,還不自覺地地撇了撇嘴。

可心裡卻沒來由地覺得委屈,想想自己也真是矯情。明知道我選定的人是最不能一心的帝王,可打心底還是渴望這一生一代一雙人的感情。

在良艮山上,見多了恩愛的夫妻,兩人相守著到老,就覺得普天下所有的男女就該是這樣,可卻忘了理想和現實本就不相容。

其實在問出這個問題時,我自己心裡都沒底。可還是由著性子講了,以至於在聽到子徵說出的“好”字後,整個人都愣在了那裡。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敢相信那句“好”是從身邊人的口中說出來的。

我抬頭看著子徵,望向他的那雙眼卻不由地開始模糊。而子徵只是拿著帕子靜靜地給我擦著眼淚,然後又故意打趣我說:“怎麼覺得我老把你給惹哭呢,也不知你是不是哄騙我說喜歡我的。”我頓時被逗得破涕為笑,只顧推說才不是,還氣惱地拍了下他手臂。

當我和子徵牽著手從裡堂出來時,周圍的侍從都在齊齊地打量我。我也藉機看了下自己,卻是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我不禁有些納罕。於是直接問子徵說,“我今天這一身有問題嗎?”說完,還當著他的面轉了個圈。

“沒有,很好看的。”子徵上下看了一眼,也覺不出有什麼問題。但我卻見那群守著的侍從看了我一眼,又都匆匆地低下頭,但眼神卻還在偷瞄。

我湊近子徵,偷偷向著他耳語道:“那為什麼你的侍從們都在看我?”說完,自己便又前後轉身掃視了一番,還是沒什麼問題。回身時,剛好瞥見子徵對著這些侍從兄弟們警示般地看了一眼,還故意地咳了兩聲。看到這兒,自己直接當場笑了起來,一時間心情大好。

也不知道他要帶我去哪兒,但也沒多問,只是覺得這回去的想必也不是附近哪個地方,因為還要乘馬車過去。

剛上車沒多久,子徵便靠著車廂閉眼小寐了。我也安安靜靜地坐在一旁,不想去打擾他。

大概當皇帝也很辛苦吧,只是沒想到他會這樣困。但想了想,也很正常了,畢竟除了處理政務,批閱奏摺外,還得上早朝。這樣看來,只怕是他下了早朝便直接出宮趕過來的。想到這兒,不由地有些心疼。

可還未憩上一會兒,他便像是做了什麼噩夢,驚醒了過來。“做噩夢了嗎?”我出聲詢問道。

子徵沒有答話,卻向我伸出了手,我把手搭在他掌心上,被拉到了他身旁。

他臉上依舊還未完全退去驚慌,我緊握了下他的手,用眼神示意他別怕。

“我夢到我母親了。”我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想要聽他講吓去。

“當年,我母親懷我的時候,就已經不怎麼年輕了。太醫說,她身子不好,若要生產的話肯定會有很大風險,勸她舍子來保全自己。但她卻怎麼都不願意,哪怕我父王規勸,她還是堅持要生下我。

我母親生我的那日,溧陽城下了很大的一場雪。幾乎十年難遇的雪災,在那一年凍死了很多百姓和牲畜,因此宮中人人都說我是災星,更有朝臣上書,說讓我父王處死我。母親本就身體底子差,高齡產子,再加上聽到這些話,沒過幾日人就去了。

母親去後,因為宮中沒有別的妃子願意撫養我,我父王就一直將我帶著身邊

,悉心培養教導。我從小在宮中沒什麼玩伴,我的兄弟大多不喜歡和我玩,他們的母親更不會允許他們和我來往。但在我行完冠禮,沒幾日就遭遇了大哥逼宮,父王也因此走了,其他兄弟也被殺的被殺。

當日逃到良艮全然是運氣,如果沒有遇到你和你師兄的話,興許現在我也早已不在了。先前有卦師說,我是個萬年孤理的命,可我此刻卻偏遇見了你。”子徵說了很多,說完後便將眼神望向了我,還不忘握緊了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