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女散花的劍式嚴格意義上來講,還算是第一次。畢竟之前比試,我和師兄都憑的是實力,再說我倆對於贏不贏的其實也並沒有那麼強的執念。反其他門派的參賽弟子,上場前總是要互相加油打氣一番,再喊喊口號什麼的,堅定下必勝的決心。

可我和師兄上場前的共識總是:站在擂臺上,那就好好打比賽,盡心盡力就好。在我們倆眼裡,過程總是比結果來的更重要些。

但此刻實力懸殊,又有成敗的負擔在,這樣的情境下,根本沒辦法不用套路。也多虧我們的祖師爺創出如此的劍式,才能讓我倆現在這樣設法鑽個對手的空子。這次天啟派出的也是一男一女的師兄妹,兩個人雖然沒和我們一樣用什麼合適的劍式,但彼此之間的配合確實極默契的。和對方互打的過程中,對方還不忘出言嘲諷,一副看不起我們全新組隊的平淵。不過這樣也好,驕兵必敗。讓他們驕傲張狂點,倒也不是什麼壞事。

先前的比試規則就已說明,哪方弟子落下擂臺後,便不可再上擂臺。若兩人同時下擂臺,則本場比試直接判定為失敗。想到這兒,我突然心生一計。

如此一來,我故意裝作抵擋不住對方進攻,然後示意楚暮離和我不斷地後退。果然天啟的弟子開始得意,眼看著我倆差幾步就要退下摔下擂臺去了。那一男一女無意間便放鬆了警惕。

突然,我和楚暮離趁他倆交換眼神的瞬間,一下子往左偏轉,轉而直接將天啟的那位女弟子給踢了下去。場上的對手,剎那間便只變成了孤立無援的一個人。

“好了,可以開始大膽一些了,直接一起上吧。”我對身後的楚暮離說道。

話剛落地,我們兩人便直接配合起來,一起向前進攻。原本那個男弟子還在負隅頑抗的,我和楚暮離開始分散在他左右,兩人合力夾擊下,終於將他給逼下了擂臺。

緊接著,就是離門和留若門之間的對抗。其實每一屆的比試大會上,都會規定對方既可以使用明劍明刀,也可使用獨門暗器。

可規則是規則,但實際上良艮全山上下,除了留若門和離門之外,其他門派對於暗器的使用也都只是皮毛,不得精髓。其他門派的弟子都深知,反正用也用不好,輸了的話結果反而遭人恥笑,所以一般都不會輕易使用暗器,都是明晃晃地真刀真槍地來。但今年偏偏擅長獨門暗器的兩大門派互相對上了,也不知道結果究竟是怎樣。因而臺下的觀眾,自離門和留若的弟子上臺之後,便開始歡呼尖叫了,滿是興奮與期待。

畢竟一會兒還要和其中的一方交手,我也坐在臺下眼神緊盯著擂臺上的雙方不放。

果然,還是離門最先出手,這回參加比試的依舊是兩個平時訓練有素的男弟子。他們門派的人向來如此,凡事總要搶佔一個先機,很是篤信先下手為強的道理。

比賽剛一開始,其中一個離門弟子就直接衝了上去,另一個則跟在身後一邊防守周圍,一邊瞅準時機想要向對方使飛蚊針。

其實這飛蚊針我雖然沒用過,但之前在離天頌那兒也是見過的。因其這針極微小纖細,有時候就算人被射中了,也很難發覺。只是片刻過後,便會中毒昏厥。當然一向這上面塗得也不會是什麼很是致命的毒藥,一般是由良艮的曼陀羅花製成的陀羅香罷了。只要救治及時,一般都是不會有什麼性命大礙的。

因為離門一向是暗器和格鬥水平都很高的,所以同他們比試,兩相比較之下,只是單純擅長暗器的留若門便明顯處於了下風。

沒過多久,留若門的兩個男弟子便敗下陣來。離門也派人給中毒敗北的那兩位弟子送去了解藥。

終於要輪到平淵和離門這今日的最後一戰了。眾人較之前情緒更為激動了,人群中傳來一陣一陣的喧鬧和吵嚷聲。

我和楚暮離互看了一眼,然後便上了臺。余光中,我瞥見離天頌和師父正一臉擔心地望向我,我笑了笑,回給他們一個不經意的笑。

離門的弟子已經在場上站定,神色卻很鎮定。兩個人的目光不斷地在我和楚暮離之間移動,像是在窺探和判斷些什麼。

其實上一屆比試的時候,我和師兄遇上的就是此刻面前的這二位。當時只道是吃了好大的虧才贏,現如今才知道上次雖然吃虧都算是如有神助了。

楚暮離今日的表現總是顯得有些急了,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會有這樣的感覺。剛剛我們和天啟對戰的時候,最開始他就有些想衝上去,如果不是我輕聲示意叫住了他。

又或許,雖然他找我相助,可他內心卻並不真正信任我。比起相信一個只認識了幾個月的我來講,他更相信自己而已。

我看了看對面的兩個人,握在手中的劍又捏緊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