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想不到,當天夜裡,楊府滿府人就被官府擒下,入了獄。

朝堂之事,風雲多變。

昨天還風光無限,今天就能被一本奏則輕易捋了烏紗,招致滿門之禍。

楊府偏偏就趕上了這一波朝堂變革,受了這一場災。不只京內兩位爺當即被捋下烏紗發配,便是寧城這邊本家都被波及,更不提楊珩倚這位新科探花,也在重點名單之上。

楊家嫡系一脈,全部獲罪。

皇帝的旨意:發配嶺南。

連音和楊雲琦得到訊息時,已經是第二天,還是隔壁家的過來敲門,才知道變了天。

在連音擁有的劇情中,因為楊雲琦先一步亡故了,並不知道楊雲琦的劇情之後,楊家還有這樣一個局面。

族內出了這樣大的事,族內學堂自然關了,凡是楊姓的人家人人自危,連大門都不敢出,就怕被官府誤會,誰也不願與楊府沾上關係。

楊雲琦與連音對坐家中,面面相覷兩無言。

之前再如何痛罵楊珩倚,說他混賬。這會兒,楊雲琦除了嘆氣外,還有更多的可惜和不捨。

要沒有連音這事,楊雲琦對楊珩倚的感情最是親厚,一想到昨天還在跟前賠小心的人,一夜之間成了階下囚,又要被髮配去嶺南,心緒到底難平。

嶺南這地方,就相當於後世的亞馬遜熱帶雨林,高溫多雨,蛇蟲野獸也多,楊府的那些人都是被伺候慣了的,這一路過去,根本不知道能不能捱到嶺南。

半晌後,楊雲琦嘆:“真是無妄之災啊。”

連音望了會兒楊雲琦,又看了看屋外晴好無雲的天,忽然起身往外走。

楊雲琦看了急問:“音兒,你去哪兒?”

“出去走走。”

楊雲琦想攔,可連音動作也快,已經開了門出去,他追了兩步,終於還是放任了她。

出了家門,連音一路目的明確。

城內最好的客棧,連音一報要尋一個長的頂好看的公子,喜穿白衣,姓陸,掌櫃的和跑堂的就給指了房間。

連音道了謝,瞥眼看見跑堂手中拿著一把掃帚,直接上前去奪到手裡,轉身一路往樓上走。

跑堂的和掌櫃的一見覺得有戲,紛紛放下手中的活,密切注意著連音的身影。

樓上。

不等連音敲門,房門已經自行被人從裡開啟,陸七八就門後,正要跨步而出,見了房外的連音,頓時一愣。

連音見人沒錯,當即掄起手中的掃帚往他身上招呼,陸七八反應也快,立馬閃身跑了出來,一臉哭笑不得:“你這是做什麼?”

“明明什麼都知道,為什麼不肯早點提個醒!”連音心裡堵著氣,第一下沒打到他,很快舉著掃帚再發動攻勢,非要讓他吃一記痛才甘心。

“你有話好好說,舉著掃帚多難看。”陸七八看著那頭部都已經開花的掃帚,沒忍住又躲開,實在不想去吃那一下痛,口裡解釋說:“那是朝堂上的事情,跟你要做的事情沒半點關係,我告訴你做什麼。況且我只確保不會累及你,其他的,真恕我無能為力。”

解釋完,見連音還不理他,手裡一把掃帚耍的依舊威風,陸七八更加哭笑不得,不由得直言:“你這是在替楊府出氣,還是在為你自己出氣呢?”

連音聞言,提著掃帚往地上一拄,定定的望著陸七八,陸七八也跟著回望她,對望了一番後,她一用力,將掃帚丟到他腳前,繞過他就往樓下走。

“我真想喊你聲小祖宗。”陸七八緊跟在她後。

連音猛地停住往下腳步,回頭看他:“替我去見一見楊府的人,此去嶺南,路途遙遠,替我問問他們,有什麼是我能幫得上忙的。”

陸七八苦笑。拿掃帚打他是做戲,這番話才是她的真正目的吧。

見楊府的人,是讓他去見楊珩倚吧。

還是跟以前一個樣!

永遠不知道哪個人哪一點就能隨隨便便戳中她的軟心腸,然後就引得她惦記,一定使勁渾身解數也讓對方過的好。

忍不住故意問:“需要帶你一起去嗎?”

“不用。”

……

連音要不是先做戲一場,陸七八一定不會同意去見獄中走一趟。

幽暗的地牢因為常年不見陽光,空氣中不禁潮溼,還帶有一些腐敗的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