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大半的黃巾軍半跪在地上,齊聲高喝。

肖糊大笑不止,他的目的達到了,他要的就是這種效果,兵不血刃,未戰敵先潰。

兩名隊員都恭賀道:“隊長,您的妙計還真是絕啊!看樣子,拿下此人應該很穩了!”

初幕雪實在不忍墨笙遭到如此對待,含著眼淚,咬著嘴唇從背後抱住了墨笙,似乎想透過這種方式替墨笙分擔一般。

李霄撇嘴轉過頭去,秀恩愛都秀到他臉上來了。

他不必擔心墨笙,不像初幕雪,從他這個角度能看清墨笙的表情,不是一副難看的臉色,也不是憋著一股氣的表情,那是一個看戲看猴耍的笑容。

對,到了這時候,他還在笑,完全沒把這些人當回事。

他的命,豈能是這些人能左右的?

那些自以為是的想法,那些無可救藥的理論,不是他死的理由,而是給自己看似光明大義的行為找的一個理由而已。

三思,思個鬼呀,你怎麼不考慮把對面給殺光然後救下他們呢?

經過這幾天的苦戰,黃巾軍早就被磨平了稜角,威望較高的大牛也倒在了救他的那次行動中,黃巾軍對墨笙的信仰也早就消失了個七七八八,所以他們才會,也才敢這麼做。

氣氛無形的延展開來,愈發濃烈,就在墨笙百無聊賴之時,一個青臉的遊醫氣喘吁吁地從側面出現。

“各位!”黃青浦用著最大的聲音吸引所有人的注意,“教主當然不課課鞥呢死!”

“各位,你們都是受到過教主恩惠的人,喝了紙符兌的符水,吃了教主祈的糧,才能站到現在。符紙是教主日日夜夜不知道花了多少心血從製作完成的,糧食是教主用壽命祈的,你們這麼做,對得起教主付出的心血,對得起教主的壽命嗎?”

黃青浦字字鏗鏘有力,墨笙竟被黃青浦這番話所感染了,好似他真的付出了心血和壽命一般。

肖糊看著不知哪跑出來的傢伙,臉色陰沉,對手下吩咐著,眼裡閃過狠厲。

“魏軍殘暴不仁,是他們害得我們沒有飯吃,也是他們用你們的家人做威脅,是魏軍……該死啊!”

再說到第二個魏軍時,一支箭突然飛過,插在黃青浦胸口上。

“各……位父老……鄉親們。”黃青浦臉色蒼白,用著最後一口氣,試圖喚醒他們的良知,“我們教主……討伐魏軍……只是……只是為了給各位……一個太平盛世啊!”

第二隻箭再中,黃青浦知道自己已經活不下去了,看著墨笙,突然笑了,笑得同時,還帶有一絲愧疚。

墨笙知道,他這是在愧疚他未能將他傳授的醫術的作用發揮出來,這才覺得有愧如他。

可墨笙卻閉眼搖了搖頭,輕輕地嘆息一聲。

黃青浦再笑了笑,回憶著過去的種種,帶著笑倒在了地上。

他一生都在救人,而到了這時候,他才發現他擁有了高明的醫術到現在只有微乎其微的作用,整正的救人,是將世人從渾噩中喚醒,將世人從泥潭中拉起。

救人,救的不光是人,還有心。

一代神醫,就此逝去。

滿目蕭然,眾人悲而不語,心裡突發對眼前那名道袍男子的愧疚佔滿了心裡,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做什麼好。

【您已獲得黃青浦的祝福,檢測到祝福效果太弱,已忽視】

聽到這裡,墨笙微微一笑,抬頭看著肖糊,眼裡充滿了決然。

他抬起右手,指向天空,道了一字。

“殺!”

所有人似乎幡然醒悟,帶著不知何時升起的怒意,衝向眼前全副武裝計程車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