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國王裘先宗給李秀娥的印象不過是一個垂暮之年的老人,即便他年輕的時候是一頭老虎,現在沒了牙齒,也沒了威風,渾身上下呈現一副病態,精氣神兒已然全無。

經過幾十年的烽火歲月,他統一了中華大陸,自然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他好像又很開明,可他的資訊似乎又很封閉,對當前的發展狀況瞭解的並不透徹。看來是劉王后把他隔離了。朝廷的大事無人與他呈報,或者說即便是報到他這裡,他也無力解決。

他早已被劉王后架空了,不過是一個名譽上的國王而已。

想到這李秀娥忽然打了個激靈,這狀況與大滕國有諸多相似之處,裘開物從登基不久,自己就架空了他。

轉念一想,她若不是遇到這麼一個廢柴國王,或許自己也會像那陳巧巧似的,整日裡只想著吃喝玩樂的享受去了。

也正因為自己把持著朝政,才把一個小小的石昌縣建成了一個小強國。

今天是臘月二十九了,既然老國王沒有其他安排,李秀娥打算回陳府一趟。十一年了,自從去了石昌縣以後,她從未回過這個名義上的孃家。

雖說對功勳王夫婦沒有什麼實質上的感情,但她這副身軀還是陳瀟瀟的,作為女兒總要探視一下父母的,更何況還有陳巧巧。這姐妹二人都到了京城了,若是不回趟孃家實在說不過去。

跟裘開物和陳巧巧一說,他倆滿是支援,特別是陳巧巧,如果不是旅途太過勞累,昨天她就打算去了。今天一早又去了王宮,其實她正有此意。

李秀娥安排下人備了些禮品,還特意帶了幾箱臺酒,想讓功勳王嘗一嘗滕國的特產。

自然小雷霆也是要去的,不管這孩子怎麼來的,畢竟功勳王夫婦是他的外公外婆,總要見一面的。

聽說去見外公外婆,小雷霆並沒有像想象中的那麼興奮,只是應了一聲罷了。對於他這個態度,李秀娥並未太在意,只當他是此時乖巧而已。

準備停當,一家人騎馬乘車前往功勳王府。

大街上依舊熙熙攘攘,人聲鼎沸。有的商鋪和主家已經懸掛起了大紅燈籠營造起節日氣氛來。

這一次小雷霆並沒有騎馬,而是與母親同乘一輛車,一路上掀開窗簾一直扒頭向外看。他倒是很安靜,並沒有向李秀娥問這問那。李秀娥叮囑他見到外公外婆要懂禮節。

來至功勳王府大門前,一行人尚未下車馬,便發現有些不對頭。抬頭看去,門前的匾額並非是功勳王府,而是嬴王府。

李秀娥懷疑自己走錯了地方,雖說她對功勳王府的院落並不太熟悉,但是有原主陳瀟瀟的記憶,這個地方的確應該是功勳王府的。急忙下了馬車四周檢視,錯不了,除了那塊牌匾不是之前的功勳王府之外,其餘的建築根本就沒有變化。

李秀娥驚訝之餘並沒有忙著發表意見,倒是那個陳巧巧表現的非常誇張。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父親把房子賣了?功勳王府在哪?陳府在哪?”

見她一副焦急的模樣,裘開物表現的很穩重,勸她莫慌。

“愛妃莫急,待寡人親自問問。”

他下馬上前,問詢門前守衛。

“這裡不是功勳王陳府嗎?”

那看門的兩個軍卒好像並不認識滕王裘開物,態度還算客氣,施禮答道:

“回這位王爺,以前這是功勳王府,現在已經是贏王府了。”

裘開物納悶了,“這是怎麼回事兒?功勳王府搬到哪去了?怎麼又成了嬴王府,大哥何時搬到這裡來了?”

那守衛表示,他們只是當差的,兩年前他們就來了,功勳王府搬到哪裡去了確實不曉得。

裘開物這才表明身份,要進去見贏王一問究竟。

守衛回道:“贏王並不住在這裡,此時應該在朝廷議事。”

裘開物知道,大哥裘開天有自己的府邸,不知為何這裡又成了他的家園。在他的再次要求下還是讓那守衛通報一聲,找個管事的出來。

一名守衛進去通報了,很快便出來一位將士,裘開物並不認識,但那人卻認得他,見二王子回來了,急忙向裡請。

留幾位小廝在外面看著馬車禮品,裘開物、李秀娥和陳巧巧帶著小雷霆隨那位姓曹的將軍進了大院。

院中的房間格局一如往昔,並沒有變化,只是進進出出的都是軍人,不曾見一名奴僕!

李秀娥心中疑竇頓生。

這位曹將軍倒是很客氣,將他們讓進了客廳,命人端茶倒水。

這幾個人哪有心思在這裡喝茶,都急著想知道功勳王夫婦到底在哪兒?

不問則已,一問陳氏姐妹頓時痛哭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