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供不起也要供,這可是五萬丁口,是咱總人口的一半。要是將能這五萬蠻丁全部消化,放眼會稽無一抗手。”

他悠悠道:“咱十年生聚,才聚斂五萬丁口。如今群蠻歸化,又有五萬丁口。”

“中行放心就是,我以前能等十年,我現在還能等十年,我有足夠的耐心,溫水煮青蛙,把五萬蠻丁收為己用。”

中行堰灑聲一笑,道:“主君耐心一向很好,臣本來是不用擔心的。只是有的家臣怕主君少年氣盛,有些顧忌。”

姒伯陽臉色一冷,有了某種不好的念頭,直言道:“顧及?他們能有什麼顧忌,他們需要顧忌什麼?”

中行堰道:“主君切勿動怒,這也是人之常情。主君雖繼位十載,在這十載之中,一身功業無人不服。”

“可是您太年輕了,就是因為您年輕,才讓人心有顧慮。誰都不能肯定,您會不會只憑一時好惡,釀成大禍。”

姒伯陽面色愈發冷峻,道:“那,這些人是什麼意思?”

眼見姒伯陽火氣越盛,中行堰在一旁慢悠悠道:“主君,您該成家了!”

“這,”

姒伯陽一愣,一腔火氣發也發不出來,轉頭看向中行堰,道:“成家?”

中行堰毫不猶豫,開口道:“是啊,主君,您該成家了。”

“正所謂成家立業,成家還在立業之前。您要是成家,再有了子嗣血脈。自然不會有臣子,再對主君有所顧慮。”

“畢竟,只要您有了子嗣血脈,保證山陰氏主脈的延續傳承。您在所有家臣眼裡,才算是真正有了姒首的擔當。”

“這個,”

姒伯陽被說的無言以對,最後蹬了一眼中行堰,苦笑道:“中行,你這是代表他們,來向我逼宮的?”

中行堰躬身一拜,鏗鏘有力道:“主君,臣不代表任何人,臣只是盡到為人臣者的本分而已。”

“您十四歲就繼承大位,又經一年執掌大權,又經十年變法圖強,勵精圖治,才有如今山陰氏的強大。”

“可是,如今的山陰氏固然強大,卻有重重隱患。因為新法變革,大姓們被肢解,姒姓宗親也遭受不小的打壓。”

“山陰氏的強大,是建立在這些人利益割捨上。對此,他們未嘗沒有怨氣,但他們的怨氣,都被我等三輔鎮壓。”

“只是,您在一日,怨氣不敢釋放。若是您有一日不在,後來人還能否遵從您的新法變革,都是未知之數啊!”

姒伯陽臉色古怪,道:“所以,我必須成家,有個子嗣血脈,好斷了某些人的妄念?”

“你應該知道我的修為,更該知道修為越高子嗣越艱難。以我的修為孕育子嗣,沒個一二十年不一定有結果。”

中行堰笑道:“主君說得有理,子嗣血脈可以延後,但您遲遲不成家卻是不妥。您完全可以先成家,再談子嗣。”

“您成了家,這子嗣之事,也不用我等操心了。”

“呃,”

對中行堰的步步緊逼,姒伯陽罕見的有些手足無措。他側身看下摘星樓下的風光,含糊道:“再議,這事再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