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山洪,”

黑壓壓的陰影來勢洶洶,不少眼力好的兵卒,甚至見到洪水激流上。大塊大塊山岩被卷的粉碎,嚇得面無人色。

“逃啊,山洪來了,快逃啊,”

人心在此時崩潰,連岩石山壁都能卷的粉碎,倘若血肉之軀落入當中,怕是隻能留下一灘血水。

這便是天地之威,在浩浩蕩蕩的天地之威下,無論是神血、神骨,還是超凡入聖的神魂,都顯得那麼微不足道。

“該死的,”立於中軍營帳的子項,看到奔湧而來的山洪,手中青銅長矛奮然揮出,試圖以一身修為阻一阻水勢。

神魂級的大高手,在某種意義已然非人。雖與真正涉及神魔正果的不死地祇無法相比,卻也能邁入強者之列。

就是如此,當青銅戰矛接觸山洪時,子項臉上霎時一白,神魂都差點被震散,悲叫:“果然,還不行,”

傾注子項一身修為的戰矛,在山洪的衝擊下,只堅持了不到一息。青銅戰矛崩飛,連帶子項也震的七竅流血。

————

“好,哈哈哈,好啊,”

姒伯陽站在南翁山上,遠遠眺望著山洪暴發,有鄮氏營盤被山洪吞沒的一幕,禁不住高聲叫好。

他大喜過望,拍了一下徐崇的肩膀,道:“你這一計真是妙,不動用一兵一卒,就讓他幾千大軍傷亡慘重。”

徐崇看了一眼山洪沖走的植被土層,也暗暗心驚山洪的威力,道:“非是臣的計策厲害,還是主君氣運庇佑。”

“臣沒想翁山一帶,竟有如此多的坡溝流槽。以至大水倒灌翁山,沖走了積蓄久已的泥沙,一度引發了山洪。”

話雖如此,可是徐崇的狠辣,還是讓眾將暗自心驚。能想到撅開龍灣峪,引龍灣峪之水水攻,確實非常人所為。

經此一役,翁山以北數十里一片澤國,當中的殺孽可是不小。不算淹死的有鄮氏大軍,遭災的野民就不知多少。

姒伯陽對眾將,問道:“列位,徐崇獻計,可得首功?”

眾將毫不猶豫,應道:“徐崇獻計,水淹敵軍大營,不費一兵一卒,大勝唾手可得,可為首功。”

“列位,言之有理,”

姒伯陽頷首點頭,忽而一笑,道:“不過,這一役只有一個首功可不成,不然豈不顯得這一戰,過於兒戲了?”

上陽仲等將領聞言,躬身一拜,齊聲道:“臣等,願率兵掃清殘兵。”

“宜將剩勇追窮寇,不可沽名學霸王!”

“我不信有鄮氏全軍覆沒,都葬送在山洪泥沙裡。神血、神骨或許來不及脫身,可我不信神魂人物也脫不了身。”

姒伯陽沉聲道:“仲師,你率三百正兵,五百輔兵從左山坳搜尋殘敵。”

“滿叔,你率三百正兵,五百輔兵從右山坳搜尋殘敵,務必不要有漏網之魚。”

“咱們要贏,就贏的漂亮一些。只打掉有鄮氏的正兵還不夠,我還要讓他有鄮氏的神魂人物,也在這折掉幾個。”

姒伯陽淡淡道:“既然要趁火打劫,就要有燙手的覺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