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姒伯陽負手,哼哼道:“我倒要看看,那傢伙有什麼理由,竟敢不請上命,擅離職守,希望他給自己找一個好的藉口。”

“不然,可不要怪我執法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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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堂大廳之內,

蹇渠默默站在廳中,眼瞼微垂,看著空曠廳堂。

廳堂之外,一隊隊甲士徘徊,衣甲與佩刀摩擦,窸窸窣窣。

“苦也!”

此時,看似一臉平靜的蹇渠,實則心頭正暗暗叫苦。

蹇渠進入有鄮關之後,一見到副手齊庸,就知道姒伯陽對他擅離山陰大城,很是不滿。

蹇渠知道,他自己是犯了為人臣子的大忌,只是明知如此,蹇渠也無可奈何,只得硬著頭皮來見姒伯陽。

因為蹇渠心裡清楚,有什麼事當著姒伯陽的面說清楚,或許還有一線迴旋的餘地。

要是憋著不說,讓姒伯陽把不滿,都壓在心裡頭,那蹇渠才是真的危險了。

伴君如伴虎,哪怕姒伯陽表現的再是豁達,也不可能允許蹇渠屢次挑戰他的權威。

“你還知道回來?”

正想著心事,姒伯陽的聲音,驀然在身旁響起,蹇渠猛地一激靈。

蹇渠即刻轉身,就看到姒伯陽、齊庸走入正廳,連忙伏身下跪,道:“臣,蹇渠,參見上君!”

姒伯陽面無表情的從蹇渠身旁走過,不緊不慢道:“你還知道回來,我還以為,你是看我難成大事,所以棄我而去。”

“為此,我這幾日可是食不知味,寢不遑安,反思自己哪裡做得不好,不合君臣之義,以至失去一員幹臣。”

姒伯陽慢悠悠道:“現在,你又回來了,也就是說,你沒有棄我而去了?”

蹇渠嚥了口唾沫,直面一尊陸地神仙,那一種鋪天蓋地,彷彿地裂山崩一般的巨大壓力,讓他幾乎在下一刻崩潰。

說到底,蹇渠修為淺薄,在神魂上的修行,不似上陽仲等人達到極致。面對姒伯陽這位陸地神仙時,自然恐懼難制。

這是生命層次的壓制,並非姒伯陽故意敲打蹇渠。只是高位生命的氣息,對低層次生命本能的威懾。

蹇渠躊躇了一下,道:“上君,為蹇渠恩主,蒙上君簡拔,蹇渠才有今時今日,蹇渠就是萬死,也不會棄上君而去。”

姒伯陽呵呵一笑,道:“既然不是棄我而去,那你去哪裡了?”

“難不成,是去汾湖一線,為我衝鋒陷陣,與吳軍廝殺去了?”

姒伯陽面色一冷:“蹇渠,你好大的膽子,我讓你留守山陰,是對你莫大的信任,你就是這麼回報我,對你的信任的?”

“可恨,可惱,可殺!”

說到最後一個‘殺’字的時候,蹇渠身子一抖。姒伯陽越說越氣,這時一股火氣上頭,竟然真有拿蹇渠,殺雞儆猴的衝動。

感受到姒伯陽的殺氣,蹇渠冷汗直接打溼了衣衫。

很顯然,姒伯陽對蹇渠的惱怒,已經達到了一個極限,只差一個契機,就會爆發出來。

蹇渠毫不懷疑,只要他下一句回的不妥,當即就會人頭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