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的鐘石,對許端隱晦的監視視而不見,他只是坐在靠椅上,入目所及,眸光中的那一抹幽深,也愈發的深不可測。

就在鍾石入神的想著心事的時候,正廳外一聲呼喝,打斷了鍾石的思緒:“參見,上君,”

“上君?”

鍾石乍然聽到這個稱呼,稍稍有些愣神,轉而就恢復過來,看向許端,道:“不枉我等了兩個時辰,這位正主終於是來了。”

許端在廳外呼聲響起時,就已經起身離座,道:“上君已至,使節不妨與我一起,迎接主君?”

鍾石自無不可,不緊不慢道:“恭敬不如從命,”

鍾石與許端起身之後,剛到廳門前,就見姒伯陽與上陽仲二人走來。不待他們走到身前,鍾石上前幾步,突然拱了拱手。

“吳國使節鍾石,見過山陰首領!

官邸正堂,鍾石面上帶笑,向姒伯陽躬身一拜。看似把禮做足,可是他一開口,卻讓踏入正堂的姒伯陽,臉色霎時一冷。

姒伯陽瞥了一眼許端後,道:“你叫我什麼?”

鍾石嘴角一動,道:“吳國使節鍾石,見過山陰首領。”

姒伯陽輕聲一笑,道:“好啊,好個山陰首領,難得吳君還記得,我這個小小的山陰首領。”

“怎麼,吳君是不準備承認,我這個越君的法統嗎?”

這山陰首領的稱呼,在以前聽聽也沒什麼。可在即將建國的當下,再說什麼山陰氏的話,只會讓姒伯陽等君臣猜疑其心。

畢竟,會稽氏族剛被姒伯陽以絕強的實力,強行捏合到一起。

正是需要磨合、信任的時候,而這一句山陰首領,極有可能造成君臣嫌隙。

一旦讓山陰氏族以外,其他氏族重臣聽到這話,難免會有隔閡。說不定會在內部,掀起一場不大不小的亂子。

而這,恰恰是姒伯陽一直以來,都在極力避免的。山陰氏群臣與會稽其他氏族的重臣,都是他姒伯陽的臣子。

就因為姒伯陽先是山陰首領,後為會稽之君,山陰氏與會稽其他氏族的關係緊張,一度成了姒伯陽麾下文武的兩大陣營。

雙方明爭暗鬥,為爭奪話語權,不能說無所不用其極。頂多就是打一打擦邊球,可就是打擦邊球,亦讓姒伯陽極其頭痛。

但,就在姒伯陽為此頭痛的時候,鍾石一上來,就朝姒伯陽痛處下手。與此同時,也讓姒伯陽的警惕之心,攀升到頂點。

委實是,用心險惡,其心可誅!

“山陰首領?”

上陽仲直接上前呵斥,道:“吳國使節無禮,山陰首領乃是舊稱,如今我家君上一統會稽,開國在即,豈能再以山陰稱之?”

”山陰,只為我大越一隅。請記住,我家主君並非只是山陰首領,而是會稽之君,當前數以百萬計越人的主心骨。”

“所以,你不能只以山陰,稱呼我家主君。你應該以對待一國之君的禮數,來對待我家主君。”

說話間,上陽仲怒氣上頭,雙目隱約有著雷光閃爍,恍恍惚惚間,一尊龍首人身的雷神之形,在上陽仲的背後浮現出來。

轟隆隆!!

一道驚雷,猛地在天穹之上劃落,天地霎時一白。

這時上陽鍾證入地祇,參悟上乘雷決之後,第一次爆發氣機。其氣機與冥冥相合,甚至能引發天地異象。

“……“

鍾石迎著上陽仲毫不遮掩的狂暴氣息,心頭頓時一跳。此刻的上陽仲,就是一尊統御雷霆的雷神,實力極端強悍。

要知道,某種程度上,上陽仲甚至能與姒伯陽過兩招,雖然姒伯陽認真起來,上陽鍾絕難與姒伯陽抗衡。

然而,姒伯陽可是大地有仙,而上陽鍾只是地祇,二者雖修行道路不同,可生命層次終歸是差了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