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願為使節,出使吳國,”

就在一眾文武心緒不定,思量其中利弊的時候。一位敬陪末座的中年男子,神色透著堅定,坦然迎著諸般目光向上叩拜。

姒伯陽驚異的打量著中年男子,道:“你是哪個氏族之人,這般膽氣確實是難得,我記得山陰氏內,好像沒有你這號人物。”

要知道,能立於大堂之中的,最次都是會稽氏族的大姓重臣,是能參與國政機要的人物。

這等人物,姒伯陽自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可姒伯陽對這中年男子的相貌,著實是沒有印象。

這也代表著,這位中年男子在重臣雲集的大堂中,實在是沒有極其出彩,讓人一見難忘的特殊之處。

中年男子恭謹道:“上君,臣下出身餘暨氏,是餘暨氏大姓一脈,姓許,名端。”

“許端,”

定定的審視了一會兒許端,見其神骨圓滿,隱有幾分神魂氣象,姒伯陽點了點頭,問道:“你有何本事,敢出使吳國?”

“剛才,齊庸的話,還有夫人的話,你可都聽真切了。”

“你要知道,出使吳國,可不是個好差事,一個不慎,就會有性命之憂,難道你就不怕死?”

許端正色,道:“臣不懼死,臣只怕死的毫無意義。古人曾說,死有十萬大山之重,更有鴻毛落羽之輕。”

“開國盛典,為我會稽氏族,三萬年以降第一大事,臣能在其中出一份力,實乃臣的幸事,又何談什麼怕不怕的呢?”

“況且,能以七尺男兒之身,直面吳國國君。這是許端前半生,做夢都難以想象的事。”

“如今,機會就這麼擺在眼前,只是一死而已,臣求之不得。”

對許端所言,姒伯陽自有辦法,判斷箇中的真偽。

顯然,許端這人,能言善辯倒是未必,但他確實不畏死。一個不畏死的人,不能說全無弱點,可他一定是難啃的硬骨頭。

姒伯陽笑道:“不愧是我會稽男兒,膽氣驚人。這次出使,你若能平安歸來,一應官爵名位,財帛寶器,我絕不吝惜。”

“你要是死在吳國,來日吞滅吳國,我定會將姬諸樊那老兒,挫骨揚灰,為你報仇。”

許端沉聲道:“臣,定會盡其所能,達成上君之命。”

姒伯陽感慨道:“我會稽男兒,若是都有你這般膽氣,便是現在不如吳國,給我十年時間,也能扭轉乾坤。”

“國之強弱,雖是要看其主強弱,但更要看民之強弱,民強則國必強。”

在決定由許端出使吳國之後,姒伯陽又選了幾位使節,將這幾位使節,派遣去吳國之外的諸侯邦國。

這一次,姒伯陽所選之人,不再以膽氣為先,選的多是精明強幹之輩。

當然,這些使節出使列國,與許端所要面對的危險,根本就不是一個層次。

姒伯陽讓這些使節覲見列國諸侯,與派許端去吳國的性質,本就不一致。

如果說派許端去吳國是挑釁的話,那麼去其他諸侯國,就是為了拉攏了列國諸侯。二者目的看似一樣,但實質天差地別。

吳國國君可能殺許端,可其他諸侯邦國的國君,在沒有利益衝突前,絕不可能妄動殺念,招惹姒伯陽這麼一個強勁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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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會稽氏族人才濟濟,尋一能言善辯之士,很難麼?”

姚妃雲啞然無語,姒伯陽這是鐵了心,要讓吳國人看看初生越國的氣象。就是姚妃雲言明利害,也不能動搖姒伯陽之心。

在姒伯陽看來,越國的開國盛典之上,若沒有吳國這個宿敵的旁觀,必將失色不少。

這是會稽氏族,三萬年不遇的盛事,姒伯陽絕不會允許開國盛典,有一絲一毫的缺憾。

開國盛典,本就該是列國諸侯來賀,就算是仇敵,也會做一下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