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六章慎獨(二)(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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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蹇渠老兄,先請入座,我這裡正有些好酒,再讓人宰殺一頭兇獸,添些兇獸肉,你我邊吃邊說。”
“如此,恭敬不如從命,”蹇渠無聲的笑了笑,只得按著上陽仲所說,落座在上陽仲左手一側。
上陽仲先是招來帳外親兵,交待了這親兵幾句,隨後親兵退下。
不多時,就有幾名甲士入內,在上陽仲與蹇渠的案几上,各自擺上一壺酒水,兩三盤兇獸肉。
上陽仲道:“軍中日子清苦,只有一些粗酒,配上山中的兇獸肉,蹇渠要是不嫌棄的話,不妨嚐嚐這酒肉。”
蹇渠溫和,道:“上陽老兄太客氣了,咱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蹇渠冒昧打擾,能有這些酒肉招待,已是出乎預料了。”
“我這大半生,飽受顛沛流離之苦,能有一餐飽飯,便是了不得的奢望。要不是主君寬仁,不以蹇渠出身卑鄙,破格重用。”
“現在的蹇渠,還不知在哪裡牧羊為生呢!”
上陽仲不動聲色,道:“事實證明,主君自有識人之能,蹇渠確有幹才。”
“上陽仲別的不服,只服你做事的能力。自主君北伐以來,山陰氏多少事務,千頭萬緒,理都理不清。”
“但落在蹇渠老兄的手上,卻能化繁為簡,將這些讓人頭痛的雜務,處理的有條不紊。”
“只此一點,就著實讓我這個粗人,對蹇渠老兄的能耐,佩服不已。”
蹇渠嘆了口氣,道:“老兄過譽了,只是一些雜務,多費一些心力而已,實在比不得上陽老兄風餐露宿,所受的苦。”
上陽仲擺了擺手,道:“話不能這麼說,各人有各人的職責,你我職司不同,所理的職務也不相同。”
“在你看來,我是吃了大苦頭,可是說不得,我還是樂在其中的。”
“從身軍旅數十載,軍中的風餐露宿,對我來說,不吝於是雨露甘霖。有朝一日,沒有這些,我可能還就不習慣呢!”
蹇渠失笑道:“如此看來,你我兄弟,都是享不得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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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陰氏,
有鄮關隘!
夜色如水,清風徐徐,隱隱約約,似有蟬鳴,迴盪在有鄮上空。
關隘之中,燈火通明,一隊隊甲兵,手持長戈,身披衣甲,甲葉窸窸窣窣,穿梭於關隘營地。
整個營地,上萬軍帳,一排排立於營盤,看著簡單明瞭,整齊有序。
中軍大帳,燈盞之上,燭火跳動,上陽仲神色平和,坐在公案之前,手中捧著一卷簡牘,神情極為專注。
竹簡表面,一枚枚小篆,密密麻麻。其中首頁,上書‘兵策’二字,其下所寫,正是兵法精要,講的是‘兵形勢’之術。
寥寥幾千字,全是兵家道理,戰陣精義。一字一句,鞭辟入裡,都是歷代先賢提煉總結,堪稱千錘百煉,備受兵家推崇。
而這當中,就包括上陽仲。身為山陰氏重臣,上陽仲知兵掌兵,常以兵家自居,是當前山陰氏軍中,當之無愧的第一人。
而且作為上一代首領,留下的輔臣之一,上陽仲的影響力,不只是侷限在山陰氏軍中,在整個山陰氏都有一定的話語權。
何況,與同為輔臣的姒梓滿、中行堰相比。上陽仲這人心胸豁達,能謀善斷,對上忠誠,對下至誠,可謂是極得人心。
若非如此,姒伯陽也不會將山陰氏這個大後方,一起交託給上陽仲,讓上陽仲坐鎮有鄮,主持有鄮關一帶的軍備事宜。
“呵呵,好,好啊,”捧著簡牘,看到兵篇精彩處,上陽仲不住頷首,最後竟放聲大笑。
良久之後,上陽仲悠悠道:“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
“先賢們說的,實在太好,太精闢了!”每每讀到這一句,都有一種別樣的滋味,襲上上陽仲心頭。
“如此兵篇,當浮一大白,”
低頭看著簡牘,上陽仲神色變化,伸手拎起酒壺,斟滿一杯酒,仰頭喝下。
酒入喉中,微有辣意,上陽仲面色微醺。
“兵者,無分形勢、陰陽、權謀、技巧四者,四者得其一,已是大將之才,統領千軍萬馬,獨當一面。”
“四者得其二者,可謂三軍統帥之才,執掌大軍,攻無不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