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主君生於山陰,長於山陰,他的基本盤,就是山陰。要選擇祭天之地,理所當然的,首選就是山陰。”

“山陰氏,是主君起勢之地,終究是不同的。”

蹇渠呢喃道:“主君要是開國,那未來的越國夫人,又會是誰?”

這是蹇渠震驚過後,首先想到的問題。

按照法理來說,姚妃雲是姒伯陽的元配,越國開國夫人之位,看似是舍姚妃雲,別無第二人之想。

可是,今時不同往日,以往山陰氏與上虞氏,勢力相差不大,勉勉強強,還能說是門當戶對。

但今時今日,姒伯陽初具大勢,山陰氏如日方中,而上虞氏存在與否,都在姒伯陽一念之間。

這個時候,姒伯陽與姚妃雲之間,無論是修為,還是背後勢力,都相差太大,簡直沒有比較的必要。

如此巨大的差距下,就連蹇渠這位上虞氏出身的人,首先想到的,都是姚妃雲能不能坐穩開國夫人之位。

德不配位,必有災殃,可不是一句虛言!

當然,若是姚妃雲懷有姒伯陽的骨肉,誕下姒伯陽的子嗣,那這個開國夫人之位,自然是穩得不能再穩,無人可以撼動。

可誰讓姚飛雲的肚子,到現在都沒有反應,使得鐵穩的開國夫人之位,橫生波折。

上陽仲淡淡道:“不管是誰,都不是咱們臣子,應該關心的。”

“君臣本分,重在本分,我等臣子,若是連最起碼的本分都忘了,那就離惹禍不遠了。”

蹇渠默然,端起酒盞,一口飲盡盞中酒水,過一會兒,吐出一口酒氣,道:“受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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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大營,經夜風一吹,蹇渠一個激靈,酒醒了大半。

大營之外,一隊青衫僕從,車馬齊備,正等著蹇渠。一名管事見蹇渠出了大營,連忙上前見禮,道:“先生,”

“嗯……”

蹇渠應了一聲,稍稍睜開醉眸,道:“扶我上車,”

“諾,”

這管事使了個眼色,僕從立即上前,一左一右,扶著蹇渠上了馬車。

眼見蹇渠上了馬車,管事後退兩步,躬身問道:“先生,是否回返山陰城?”

蹇渠跪坐在車輿內,輕聲道:“不急著回返,現在的山陰城,是非多啊!”

“我這個身份,回返山陰,太惹人矚目了。”

蹇渠回頭,看著燈火通明的大營,苦笑著搖了搖頭,道:“上陽仲的話,雖是刺耳,可是說的沒錯。”

“我已經很惹眼了,再摻合進這事裡,怕是會觸及主君底線。”

“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還是出去躲一躲,希望不會波及我吧!”

管事在旁一臉懵懂,良久之後,道:“那,先生,不回山陰城,咱們還能去哪裡?”

蹇渠呵呵一笑,道:“不回山陰,咱們難道就沒地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