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伯陽伸手按住劍柄,劍光一閃,開口道:“回鞘!”

咻——

劍光就這一來一回,一絲清亮的寒意,在地上留下一道清晰可見,長達二三丈的劍痕。

這還是姒伯陽喝止了照膽劍,他要是中途沒有喝止,讓這一道劍光疾射出去,其威勢更是不可想象。

眾位親宿突逢變故,一個個都面露驚色。鐵牛上前問道:“主君,您這是……”

姒伯陽抬手止住鐵牛的話頭,嘴角浮現冷笑,道:“都說人無傷虎意,虎有害人心,這話不假!”

對姒伯陽所言,徐崇若一點就透,拱手道:“主君,您說的可是上虞氏?”

姒伯陽淡淡道:“這個時候,除了一個姚紀之外,誰還能這麼念著我?”

如此近的距離,再加上煉氣道修行注重天機,而且姒伯陽修為還遠高於姚紀。

種種因素加在一起,雖有戰場煞氣遮掩,也沒多少作用。以至姚紀這頭殺念一起,姒伯陽立即就能察覺。

姒伯陽一感到殺念,下意識的想抹殺危險源。照膽劍與姒伯陽心意相通,便是察覺到姒伯陽的心念,這才出鞘露出殺機。

姒伯陽也是在照膽劍出鞘以後,猛地驚覺不妥,將照膽劍喝止後,收入劍鞘之中。

聽到始作俑者是姚紀後,鐵牛怒道:“什麼,竟然是他,咱們辛辛苦苦的,北上援軍為的什麼,還不是為了這個老東西。”

“如今大敵已去,這老東西還想對咱們下手,他也不怕崩了他的大牙。”

聽鐵牛直呼姚紀為’老東西‘,徐崇臉色一變,連忙喝止鐵牛,道:“鐵牛,不要說了,那人再有不是,也是主君的岳父。”

說完鐵牛後,徐崇轉而向姒伯陽,拱手道:“主君,鐵牛是直腸子,沒什麼機心,絕不是有意冒犯主君。”

“還請主君不要放在心上,鐵牛那憨貨,只是因為太過憤怒,這才口不擇言,此為無心之失。”

徐崇可不是鐵牛,或者說除了鐵牛之外,其他幾位親宿大將都知道輕重。哪個敢當著姒伯陽的面,喊上虞首領為‘老東西’。

那人千錯萬錯,終究是姚妃雲生父。何況姚紀只是暗中謀劃,被姒伯陽察覺,這一切都沒擺在檯面上。

在不知姒伯陽心意的情況下,在姒伯陽面前一口一個‘老東西’,不吝於是在打姒伯陽的臉。

鐵牛是個渾人,整天渾渾噩噩,不知道厲害,徐崇等親宿可不敢這麼犯忌。

看著一眾親宿,姒伯陽面沉如水,重重的哼了一聲,道:“什麼是無心之失?你們說說,哪個叫無心之失?”

徐崇等人一愣,頗有些手足無措,道:“這,主君……”

姒伯陽一揮手,問道:“鐵牛說的有什麼錯?姚紀過河拆橋,呂諸這個大敵剛倒下,就迫不及待的要對我這個援軍下手。”

“他不是老東西,誰是老東西?”

“……”

徐崇等親宿頓時無言,只能感嘆鐵牛這人,深得姒伯陽喜愛,榮寵備至,這樣都沒事。

姒伯陽淡淡道:“你們不要對那老傢伙有什麼顧忌,有朝一日刀劍相向,誰能為我摘下那老兒的腦袋,我絕不吝於厚賞。”

“相反,我現在怕就怕你們這些人,因為姚紀與我的關係,不敢下死手,不敢下狠手,到時錯失良機,才是追悔莫及。”

徐崇、鐵牛、伯端等人恍然明悟,道:“臣等,謹記主君教誨,”

“嗯……”

姒伯陽點了點頭,道:“你們記下就好,我看姚紀似乎真的以為,沒了呂諸壓著,他就是會稽第一人了。”

“在我斬殺呂諸之後,聲勢正盛的時候,就出手想要圖謀我,真虧他想的出來。”

“不知死活!”

對於自家易數造詣,姒伯陽極其自負,他深知心血來潮,必有應驗之處。

只要姚紀敢動手,姒伯陽就敢順勢而為,重創上虞氏,絕不會因為姚妃雲這層關係,而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