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衣後退幾步,輕咳一聲,摸摸旁邊的柱子,發出讚歎,“這柱子不錯,實心的。”

“是啊,實心木頭今日也不知怎滴,開竅了。”

微風拂過,帶起清涼水汽,兩人的心境似乎都平和不少。

“邊境戰事不斷,你此刻回來,應該不是給我送簪子來的吧?”

“求醫。”

楚衣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六月天,本應是盛夏時節,可北境氣候突變,天降大雪,陰寒不已,導致天鴻關諸多將士生出怪病,蔓延成疫。

加之草原諸部襲擾,處境岌岌可危。

“我連夜趕回上都,旨在請聖手華春堂出山,以解危局。”

“師父脾氣怪得很,就算是父皇都不一定請得動他。”

“所以我飛鴿傳書……”

“原來你不是想我,而是想讓我幫你去老師面前求情?難怪有些反常,又是送禮,又是甜言蜜語,看起來在邊境這段時間,沒少學知識啊。”

見自己的小心思被拆穿,楚衣不免有些尷尬。

可他也知道聖手的脾氣,除了羽裳,沒人能夠在他面前說上話。

就利用一下下。

羽裳並不是真的責怪他,而是想要看看這根偶爾開竅的木頭會有什麼反應。

不出所料。

一如既往。

除去打仗,楚衣在琴棋書畫方面皆有不小造詣,但性格古怪,不趨炎附勢,特立獨行,朝中大臣對他都是頗有微詞。

縱使這樣,他依舊不變。

或許正是這份傻氣的執著深深吸引著羽裳。

“求人辦事都不會,還好找到的是本公主。”

“看在你送我簪子的份上,幫你這一次。”

“真的!”楚衣露出一個欣喜的笑容。

“但這並不代表這件事情就過去了。”

羽裳單手叉腰,另一隻手放在下巴上敲啊敲,眼中閃過一抹狡黠。

“只要聖手答應出山,小的就是公主的貼身侍衛,你指東,我不向西去,你打狗,我絕不捉雞。”

“嗯……”

“本宮甚是滿意。”羽裳雙手揹負在後,學著她父親的樣子道,“愛卿為我羽家江山立下汗馬功勞,心懷百姓,賞!”

楚衣扶著額頭,心中慘呼一聲。

又來了!

可自己的,還不是要慣著。

學著那些文官大臣的樣子,將衣袖揮舞兩下,捲到胳膊上,雙手合揖,單膝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