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蕪將隨身帶的糖果分了分,俯下身柔聲問他們,“村長家往哪走?”

孩子們指了路,拿著糖果一鬨而散。

“小哥,你先去村北的第三戶,那是我家的老院子,先將馬車停那。”她遞給馬成一串生了鏽的鑰匙。

便帶著娘往村長家走去。

沿路房子破敗不堪,不乏很多村民們七扭八歪的坐或躺在土泥地上,目光渾濁骨瘦如柴,無不死死盯著她們母女。

趙菱蹙緊眉頭,再笨也察覺出不對勁,“這村子,十幾年沒回來,怎麼成這幅樣子?”

“娘,我們回來遷了祖墳,才是要緊事。”白清蕪握緊她溫厚的手掌,試圖讓她心安。

到了村長家門口。

富麗的院子佔據五畝地,兩排十幾廂連房,顯得闊氣不已,與外頭的茅草屋形成鮮明對比,母女兩人對視一眼,心裡開始忐忑起來。

院外,竟還有看門的下人,白清蕪說明來意後,不久就有人帶她們進去。

“我是白家十三代世孫女白清蕪,見過村長,您老安康。”白清蕪行了見長輩的禮,還送上豐厚的見面禮,規矩做得十足。

村長老眼放出精明的光,見這丫頭還算懂事,就讓她先坐下來。

他假惺惺的問道:“你是為遷墳事來的?”

白清蕪頷首,“是。”

村長拿來厚厚的村事薄,舔著塗抹裝模作樣的翻找著。

“嗯,這地不錯。”他敷衍舉著村事薄,點了點草圖上的位置,象徵性給白清蕪看了一眼,“依山傍水的,遷到這吧。”

趙菱眯著眼,還沒等看清就沒了,她攥著手猶豫的想了會,道:“我們婦道人家的也不懂這些,那就聽村長的。”

白清蕪對風水之類來不搞封建迷信,講究的不過是入土為安罷了。

“還得靠村長多上心操勞了。”

村長聽這話來了精神,拍了拍桌子,眼皮子都沒抬一下,直接獅子大張口,“五十兩。”

“五十兩什麼?”趙菱一頭霧水。

村長咧嘴一笑,露出滿口大黃牙,“銀子,金子也不是不成。”

白清蕪:真特麼敢要啊!

上趕著給你家祖墳碑上鑲金邊呢!

趙菱頓時坐不住了,她想好好理論,被白清蕪強行按了回去,跟無賴講道理,是講不通的。

白清蕪心平氣和的開口,“我們沒有那麼銀錢。”

“嚯!”村長叼著老煙桿,咂摸著嘴吐出煙霧,本性暴露無虞,“你們娘倆擱上京城的大宅子裡享清福,還沒錢,騙鬼呢!”

敢情是把她們當肥魚宰了。

“為奴為婢討生活不容易,再者徵地徵的是我們地,村長私自做主典賣,不給我們補償就算了,還反過頭來跟我要錢,是不要老臉了?”

白清蕪用溫和的語氣,說著最刀子的語氣,對付無賴,就是比無賴還要狠。

村長惱羞成怒,險些麵皮掛不住,手中煙桿敲著桌角咯咯作響,“這個村子還輪不到你個黃毛丫頭片子指手畫腳!”

他眼神輕蔑充斥下流,臆想著風流畫面,舔舐著乾澀嘴角,“一個被主人家搞大肚子,未婚先孕的賤貨,還有臉回村,真是不知害臊啊。”